前几日多多和娇娇进宫,两人吹嘘着她们各自都同自家相公学会了骑马,还说骑马如何如何刺激,如何如何好玩,把她这个准皇后馋得也想骑来玩玩。
没想到隔日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她自己也懂得许多医术,知道适量的运动并无大碍,所以才打算瞒住皇上,待自己过了骑马的瘾再同他实话实说,却没想到自己在马场躺着躺着,居然昏睡了过去。
见她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李承泽便已猜出了几分事实,当下被她气得恨不能把她按在膝头狠狠痛揍一顿。
“郗宝宝,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也敢瞒着朕,你……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幸好今日亲耳听孙太医说她无事,否则……否则照他午时骑马的那个速度……
他不敢再想,只觉又心惊又后怕,想揍她一顿,又怕动了胎气,不揍她,又觉得心理不平衡。
见她被自己吼得忙拉过被子遮住小脸,只露出两只黑漆漆的眼睛,当下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哼!别以为你现在有了朕的骨肉,朕就不忍心罚你,从明日起,朕罚你半个月不许吃零食……”
眼看着她眼内顿时露出可怜的光茫,他哼哼一笑,“待你生下朕的皇儿,朕再把今日的这笔帐一同算在你的头上,给朕把皮绷紧,朕到时候绝不会手下留情。”
“皇……皇上,孕妇是不能被吓的。”她弱弱抗议,换来李承泽一记凌厉的瞪视。
“尤其不可以不吃零食。”
“惩罚翻倍,半个月改为一个月。”
“呜呜,我要派人快马加鞭向远在行宫的母后告御状……”
“惩罚再次翻倍……”
“不要啦不要啦……”
※※※※※※
翌日的早朝之上,李承泽本想将皇后怀上龙脉之事当着众大臣的面宣布时,在朝中已经安分大半年的赵云笙突然有事启奏。
“皇上,微臣近日以来突然得到一个消息,不知在这朝堂之上当讲不当讲?”
李承泽从对方那一脸算计的表情中不难猜出,他口中所谓的消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自从“嗜魂”一案发生之后,太后西行,再不过问朝庭政事,赵家失了太后这个强而有力的支撑,足足老实了大半年。
就连一向嚣张跋扈的赵云笙这半年以来也学会了低调行事,再加上六弟旁敲侧击的打压,卫祈暗堂势力的从旁协助,以及各地民议署的成立,使得朝庭内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戒备。
原本那帮高唱祖宗家法的老臣子也慢慢看出小皇帝如今日渐锋芒毕露,若哪个想从中作梗,自然是没有好果子吃,所以这个时候,明哲保身才是上上良策。
安稳了半年之久,终于要按捺不住了吗?
李承泽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内心深处已经在揣度赵云笙此番启奏背后的真正目的。
“朕倒有些好奇,赵卿究竟有何事想向朕禀明?”
就见赵云笙迈着方步走向大殿正中,不理会两旁臣子的打探,带着满脸的自负得意,向大殿之上的天子深施一礼。
“臣在入京为官之前,曾听闻迟相的嫡亲孙女,也就是我夜熙皇朝的国母,当今的皇后娘娘、在年幼之时曾与家人走散,飘泊在外十余载,曾有一度还因为种种原因沦为乞儿……”
话说到这里,李承泽的脸色已经渐渐冷了下来,堂下所有的大臣皆看出帝王表情不善,就连一向不怎么在人前流露出太多情绪的迟靖怀老丞相,也因为赵云笙的话而敛起了眉头。
曾几何时,他因为受了太后恩惠,在宝儿进宫前,曾提点过她,进了宫后多与太后亲近,虽然明知道这样的提点带着几分政治利益,可太后明里暗里的暗示自己,身为臣子,他也不好多做抵抗。
本以为依宝儿的性格和模样,未必会受到皇上的宠爱,却不料他的小宝儿表面愚傻,内心却纤细聪明,太后曾好几次在私底下和自己说,她是真心喜欢宝儿这个小丫头的。
在朝庭为臣数年,他也明白了许多明哲保身的道理,自己的孙女越是受宠,他便越是不能过于嚣张。
况且当今皇上极讨厌外戚得权,就连太后一族也是极力打压,为了迟家,为了宝儿,为了整个朝庭,他虽身居高位,却从不利用宝儿是皇后的身份而为所欲为,就连那些想趁机巴结的官员,也被他一律挡在门外拒不接见。
这一年多以来,宝儿偶尔会与皇帝驾临迟府,祖孙二人小叙一番,倒也惬意舒心,皇上对依旧重用,从未因为迟家是皇后外戚而故意疏远隔离。
可今日这个赵云笙到底是什么意思,居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讽刺他的宝儿是个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