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做好了出手的准备,等待着黑影渐渐移出石廊。
在看到黑影真面目的时刻,所有人登时瞳孔放大异口同声呼道:“靖空长老!”。
看着眼前众人诧异的目光,靖空就已明白自己的出现对他们来说有多意外。即刻,他淡然笑道,“放心,我不是楼双长老那边的人。”
虽听靖空如此说,但所有人却未立即卸下戒备,千骸谨慎问道:“您怎么会知道这个地宫?”
“地宫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先从眼下最刻不容缓的事先说。”知道眼前这些人对自己还心存戒心,靖空直接切入主题,他向来淡薄的眼神忽然变得深沉,“楼双长老已经集结人马在外面寻找你们所有人的行踪。他手中也已只差千觞这一个转世灵魂就可以唤醒巫神了,所以现在你们所有人都不能上去。”
似乎早已料到了这番局面,千骸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锁眉道“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云溪苦着脸从旁抱怨,“不能上去,那我们这么多人吃喝拉撒怎么办?”
靖空淡笑,“看来你们对这座地宫知之尚浅了!不过这座玄炎教中知道这座地宫的人也是甚少,除了你们也就只剩下我了,如果淡幽没死的话,她也是知道的。”
“淡幽婆婆,阿姐的上任女巫师!”袭夏不自禁道:“难道靖空长老以前也在华舞宫欣赏过淡幽婆婆的舞蹈?”
靖空不否认点头,“不然也不会发现这么个秘密的好地方。恐怕你们所见到的仅是石室里面的大厅吧?其实在大厅里面还有数个机关,每个机关打开的都是不同用处的房间,还有连接教外的秘密通道,在这里待上十天半月应该不成问题。楼双长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想管,当然我本也是想如此,但如今已发展到关乎这个姑射巫族,我也不能在坐视不理了。只要楼双长老他还没聚齐所有灵魂,他们也不会有太大动作。”
袭夏怅然道:,“可是千觞他们现在在里面生死未卜。”
“千觞……生死未卜?这……这怎么回事?”在靖空的认知中,千觞已故一年之久,如今袭夏却又道他生死未卜,不明就里的靖空听得是一头雾水。
已能确认靖空的来意,千骸便将事情始末与靖空详细说了一遍。知道了缘由,靖空才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道:“原来这也是你们这么多人待在这里的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等待已将不安灼烧的越发焦躁。室外的人都沉默着,无声的烦躁充斥着整片空气,令人无法顺畅的呼吸。
石门被移开一条缝的时候,弄尘、袭夏都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石门摩擦的声音越来越大,门敞开的也越来越宽,鳞灯的逆光里两个明媚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见了门口的逆光中银翳流淌下的华彩,袭夏的目光已经移到了那人的脖间,那条显目的伤疤早已不见。
“是千觞,真的是千觞……”有一种无比欢快的声音在脑海中反复叨唠着,袭夏的双眸早已泫然欲泣。她不顾众人的眼光,不顾弄尘和她一样温柔而热切的眸子,什么都不顾了,什么也都不想顾了,就这样毫不犹豫扑向了那个人的怀抱。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柔柔道着,“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别着银翳的人用宽大而温暖的怀抱包裹着她,温和的男声回应道。“我回来了,因为你,我回来了!”
这样的一刻,袭夏像等了千年。
在千觞怀中袭夏缓缓抬头,终于,终于又看到了这个人温暖似阳的笑脸,听到了他柔和如水的声音,感受到了他暖和如昨的体温。这一刻不是幻象,不像阏之泽,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他的存在。他回来了!
那一瞬,袭夏将所有困苦都抛到了脑后,那些对她来说已经算不上什么。曾经为了复活千觞所吃过的苦,在那一刻想来也都是值得的。她的思念没有付诸流水,她的为其所受的苦难也没有白费。一切都是值得的。
能像从前一样,再将袭夏拥入怀中千觞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借着苏朔的身体在做梦。可眼前的人却比梦境更真实,更踏实,再也不用担心梦里的人会随时离他而去,再也不用担心梦会有清醒之时。存在于身边的,他伸手就能触及。这一刻,他从未想过,却似等了千年。
弄尘凝视着门口的这一幕,眼中噙着泪水,只是默默看着也不知心中是喜是悲。
千骸冰冷的脸上勾起一抹月牙般的笑,心头却在流淌着一丝苦涩。他无比清楚,笑是为谁,苦涩又是为谁!
血珀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目光时而看看相拥的二人,时而又看看情绪不明的弄尘。
在石门完全打开的那瞬,云溪跑到最靠近苏朔的地方,忽然向他双脚狠狠一踩,指着他的鼻子怒气冲冲道:“你这臭小子有事没事就来我这打听秘密,自己瞒了这么大个秘密连屁都不放一个。”
众人被云溪这话逗乐了,苏朔挠挠头腼腆道:“我这也不是按千觞大哥的意思做的嘛,你们要怪就怪他好了。”
回过神来,退出千觞的怀抱袭夏问:“老祖宗呢?”
“本尊,本尊在这里了。”
中厅传来了回答声却异于平时,袭夏顿觉不妙。奔至中厅时,老祖宗早已倒在了棺椁边的地板上。
拍打着他稚嫩的脸庞,袭夏急促道:“喂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