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魃疑虑重重,“那他近万年的时光都去了哪里了?竟然会被袭夏遇到。”
楼双道:“有传言说是去了北极天柜,也有人说是去了大荒山。”
似乎考虑到了什么,白凡的神色忽然凝重无比,“那我更希望是去了北极天柜,如果是去了大荒山,那么袭夏也许就是从那里将他带回教的。而袭夏去大荒山的目的,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去找神草复活千觞。”
这种分析不无道理,正是如此所有人不由紧张起来。连空气都绷紧了,令人不能自由呼吸。
殿中又陷入沉寂,过了良久,倏然定魃直言,“千觞如果被复活,我们必然多了一个劲敌。”
清染接着道:“尤其他们那边还站着一个怪物。”
楼双即刻断言,“走,赶紧都去找,发动站在我们这方的所有弟子都去找。就差千觞一个的灵魂就可以唤醒巫神了,绝对不能功亏一篑。走,快走。一旦有消息,发讯号联系。”
地宫里的人完全不晓地面上的事,此刻石室外的气氛完全不比地面上要轻松多少。
袭夏在门前徘徊着,走两步站定,叹口气,又走两步站定,叹口气,如此反复着。云溪看在眼中,也不晓得该怎么开口安抚,只能是站在石门对面眼睁睁看着。
弄尘倚在门边,竭力平复着内心,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比袭夏还要焦躁。可即便她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一旁的血珀也能从她凑在一起眉纹里看出她心头的焦灼。
很久之后,石门突然有了打开的迹象,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注视着门口。
千骸扶着石门吃力的拖着步子走出来,额上的汗珠足有黄豆大,惨白的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就是一种病态,而且还是极为严重的病态。
“教主,怎么样了?千觞呢?”扶上千骸,袭夏急于相问。
稍稍平息了气息,千骸道:“出,出事了。”
“什么?!怎么出事了?”袭夏惊呼着,“我要进去看看。”说着就要往里走去,千骸忽然拖住她的手,“不要去,老祖宗,老祖宗正在里面抢救千觞与苏朔。”
听到苏朔的名字,云溪心头一颤,忙上前问道:“教主,苏朔怎么呢?不是复活千觞大人吗,怎么会扯上苏朔了。”
喘了几口大气,千骸虚弱道:“老祖宗施法准备要取出千觞的灵魂时,苏朔的魂魄沉睡着失去了意识,突然一同被带了出来。石室里面现在是两只鬼加一个妖怪,人如果在里面元气会自然而然的被他们吸收,就像我这样。所以老祖宗先让我出来了,他已经在想办法用自己的修为来代替千觞的年寿,然后在替苏朔安魂。”流失大量元气的千骸,一字一句说的比平时慢了许多。言语间,石门已经徐徐合上。
“师父!”袭夏踉跄着朝后倒去,云溪赶忙扶住。师父这副模样,她这是第二次看见。第一次是在岚珂塔听到千觞大人死讯时,而现在比死讯更令师父倍受打击的,是石室里面不明的情况。
花了一年时间,几番走过死门关才觅得的神草,难道还救不了人吗?那所有的心血,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成为虚无吗?难道思念还要继续栽种吗?
青绥所召集的教众是这几年来一直忠心于长老堂的人。玄炎教教众众多,当然就免不了暗地里的分帮立派了。教中弟子个人想法不同,拥护的人也各有差异。
虽然那些拥护长老堂的弟子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看楼双、白凡、清染、定魃四位长老亲自出马,就猜到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行动的内容青绥只与自己几个忠心的属下吩咐了,所以一般的教众也只是被人带领着指挥做些什么,具体的事情也不太清楚。
在教中大大小小上百处院落搜寻了一番,各队人马已聚集巫坛前的广场向四位长老禀报情况。
“一无所获,这可怎么办?”白凡愁眉问道。
楼双的眸子在教中灯火通明的各处扫视了一圈,“一定是藏起来了。教中绝不止绕回廊一个密室,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到而已。”顿了一瞬,楼双沧桑的声音,有力道:“命所有人入宫细查,所有可疑之处绝对不能放过。”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石室里却再也未传出任何动静。所有人的表情都像是处在末日里的人,一个个面如死灰毫无生气。
“嗡……”石阶上忽然传来石门的轰鸣声,惊醒了石室外所有人。众人相望一眼,提防的眼神不约而同转向石阶,屏息静待着那方的来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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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脉脉此情谁得识(二) 。。。
狭窄的通道里传来一声声脚步声,从足音判断来者应该只有一人,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壁灯投下的光里,已能看到渐行渐近的黑影。
云溪站在袭夏身后,看着黑影不由吞下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