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看到的是别人的,听到的也是别人的,已经在用别人的心去感受一切,青涩和不安就在这观察和感受中渐渐消失了,判断着,等待着,直到有了决断,即便是自己坚持许久的东西,到发现不再适合的时候,也会断然抛弃了去;所以,现在的心湖所做的决定,是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也是自己必须去做的。nnguoji”
乐凤听了这些,再转头去看那窗前的紫色背影时,心中沉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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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过后,夜来香安静下来,阁楼里的酒桌前趴着三个人:
横肉一堆,时不时发出猪叫声的,那是不省人事的林世宝;安静地覆在桌上沉睡着的是岑冲;总是乱抓着什么嘴里还嘟嘟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是醉倒的乐凤。
吩咐了下人将这三个人各自送回府邸后,许心湖也轿子回了许府。
当许心湖回到许府前门时,下了轿的她有点不解:平日里这个时辰早已前院熄灯的许府,怎么会现在还灯火通明?想了想,许心湖又问了问家中下人,才知道原来是有位贵客登门。
既然是贵客深夜到访,许心湖也想请一下安。
才进了正厅,许心湖带着微微的醉意环视了堂上:难得的许老爷和许夫人都正襟而坐与正座之上,堂前有六个大可装人紧闭着的金漆铁箱,木箱上面还有罗列如人高的一堆书本,最后许心湖的目光便落在了侧座上的黑色衣衫的贵客身上。
“心湖,你可回来了!”许老爷一副等了好久的样子。
“是啊,你都不回来,派了人去叫你,还被林世侄给赶回来,好在人家说可以等你,不然真的是失礼啊!”许夫人跟着搭腔。
“是么?”许心湖提了提精神,漫步到堂前,在这位贵客的面前作了礼,对方也立起回了礼,许心湖便笑道:“心湖今日与未婚夫及好友喝酒承欢,失礼怠慢之处,还请傅小姐不要怪罪。”
此刻站在许心湖对面的这黑衫的贵客,便是诸州傅府的小姐傅嘉溱。
久别重逢,两人目光中都没有半点怀旧情意,有的只是相似程度的漠然,不过傅嘉溱的眼中此时却有着一抹淡淡的惊色与打量。
“爹,是什么风把三步不出闺门的傅大小姐吹到咱们家来的?”许心湖紫袍一摆,气定神闲地坐到面对傅嘉溱的另一侧侧座上。
“这……”许老爷有一丝为难地看向傅嘉溱,“傅小姐,不如还是你亲自和心湖说吧……”
“好。”傅嘉溱点头应下,然后坐定下来,直视着许心湖:“许小姐,我这次来是受人所托,要给许小姐送东西的。”
“送东西?”许心湖笑道,“难道是傅老夫人知道心湖要成亲了?请带心湖感谢老夫人,心湖成亲仓促,待过几日,一定登门向老夫人请安。”
听到许心湖这样说的时候,傅嘉溱眼中又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她又慢慢平心静气地回答:“我也是刚到苏州的时候得知许小姐要成亲了,来的仓促,已经吩咐返回诸州的家丁准备礼品。”然后傅嘉溱看着许心湖说,“今日所托送这些东西的,是另有其人。”
“是什么人这样挂记心湖?”许心湖饶有兴致地问着。
傅嘉溱平静地回答:“是明如许。”
——……
一瞬间,堂上的气氛突然凝结到冰点,似乎连萤虫扑灯的声音都震耳无比——许老爷和许夫人在听到那三个禁忌般的字的时候,连呼吸都顿时屏住了——因为他们两个人此刻脑中一片空白,既没有想到这娇弱的傅小姐这么简单就说出那个名字,更想不到听到这个名字的自己的女儿会做出什么反应……
突然,许心湖笑了,用着比傅小姐更加平静地口气回道:“傅小姐请回吧。”
傅嘉溱不解地看着许心湖。
许心湖简单地解释道:“我与明府少爷不过是一纸婚约,如今时限已过,我父亲也已于前日将十万赌金送到明府,愿赌服输,我们是不会收回来的。”
许老爷和许夫人竟然一脸惊讶地盯着自己的女儿看,好像这辈子没见过这个人似的——怎么可以说的这样轻松自在?至少在两老的印象里,少说也要有表情上的波澜啊……但是眼前这个女儿,真是仿佛完全不在乎这些,更完全不在乎那个名字似的……
傅嘉溱明白了她的意思,然后看着她说道:“十万赌金已经收到,我已将干爹的回信交给了许老爷过目。此行前来,并非为了退还赌金。”
许心湖那就好奇了:“哦?那是为什么?”
傅嘉溱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来,走到那些铁箱前,吩咐了门外两个下人进来打开铁箱,并将那些书本都放到了许心湖旁边的桌上。随着铁箱一个一个打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片炫目的金黄色光芒:映着明亮灯火,六箱金色的光芒的光晕将整个厅堂都照的金碧辉煌起来——这是六箱满满的黄金元宝。
两个下人呆住了,许老爷和许夫人呆住了,连许心湖都有些呆了,毕竟这些满满的黄金加在一起,足有他们送到明府的七八倍之多:“这、这是做什么?”……要知道这些黄金加在一起,可是足以让一个乞丐跻身江南富豪排行前十名啊……
傅嘉溱没有理会他们夸张的反应,又命两个下人盖上箱子。两个下人盖好退出正堂之后,傅嘉溱又看了看许心湖身旁桌上的那一堆厚厚的书本说:“这些账本记载着这里每一分毫的来源,许老爷许夫人和小姐大可放心。”
这许心湖可就听不懂了:“放心什么?”
傅嘉溱解释道:“这些账本所计,皆是明如许从十二岁起通过正当渠道的生意经营取得的报酬。这里面有绣坊、造船、泊运、漕运、丝绸之路、茶产、风力、挖金、陶瓷、海盐、地总投资、官商合利、造路、造纸等二十三个商业运作相关的二百二十三家官商总会分所合作的账目,每一笔交易的账目都在这里面记录清楚。”
“十、十二岁……”许老爷听傻了,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然后就更傻了,“十……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