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楼宇之间,透过偏狭的视域,你只能看到无数气泡,在空中刹生刹灭。
当年秦军征服西南三郡,整个云南,加上岭南,不过五十万人口,现在一个丽江,已经五十万。
在去拉市海的山头,俯瞰丽江城,感觉它像个无腿侠客,恍然失去了远方。
拉茸次滇
藏族小伙子拉茸次滇居住在纳帕海的大草原上。
他的梦想就是走出香格里拉。
今年他二十岁,正在非常努力地攒钱。
“先要去拉萨看看。”他说,“还想周游全世界。”
全世界的无政府主义者都在赶往香格里拉。
我提醒他:可见外面的世界并不理想。
可是拉茸不这么看:我们没钱,钱是个好东西。你们就是有钱了才来香格里拉的是不是?
他总是想象自己别着藏刀,走在大城市的街上。
二十岁的拉茸长得很帅,他有理由想象自己未来的酷装。
他说:“全世界只有藏人可以别刀,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我们的风俗,警察不会抓我。”
想象和钱一样,都可以给人按上一付快腿。
当惊鸿奔过脑海,它总是天际无限。
所以攒够钱之前的拉茸,他目前的状态很好。
上山
香格里拉的群山之间,发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原始村落。
相距数公里,我与这个村落擦肩而过。
一起上山的藏民说:不要去打扰他们。
和阿尔泰的图瓦部落相似,他们全部的记忆,都停留在几百年前。
这几百年间,他们的世界就是茫茫林海。
出于善意,王寅曾经劝告:以你的技术,还是不要拍照,你只需要让别人拍你。
所以无论到哪,我都不带相机。
我只有用手机把图片发送给远方的朋友们。
深秋的碧塔海,我是最后一批上山者。
天说冷就冷,大雪封山的季节就要到了。
这里的游客已几近与无。
客栈留言版上,只有些老外在召唤同行者。
他们的目标是更加偏远的梅里。
一对来自西班牙的青年,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季节,匆匆抵达。
和我一样,不配相机,没有远徙的辎重。
拿着各种语言书写的同一个地名,他们的神情不是过客,更像在找寻一个终点。
我用手指着脚下,用蹩脚的英语说: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