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担忧,倒不是担忧马皇后会受伤,这点,在场这些人谁也不担心这。
但,就怕是伤害自己。
然而,此刻的朱樉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对沐英的呼喊充耳不闻。他毫不犹豫地将匕首高高举起,然后对着自己的身体,狠狠捅了下去。
只听“噗嗤”一声,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那华丽的衣衫,飞溅在马皇后那呆滞心疼的脸上。
可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继续疯狂地重复着这个可怕的动作,一下又一下,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疯狂之中。
朱元璋见此情景,怒目圆睁,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大声喝道:“来人,快!快制止逍遥王!不能让他再伤害自己!”
周围的侍卫们如梦初醒,纷纷冲上前去,试图阻止朱樉那疯狂的举动。
但此刻的朱樉已陷入癫狂,如同一只受伤后疯狂反扑的野兽,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依旧不停地用匕首刺向自己···
朱樉这般疯狂自残的举动,恰似一道晴天霹雳,直吓得在场众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抽去了所有血色。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立当场。
沐英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疾冲上前,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夺下朱樉手中那把闪着寒光、此刻却沾满鲜血的匕首。
在一番激烈的挣扎后,沐英终于成功将匕首夺下。然而,此时的朱樉早已气力耗尽,仿佛一根被狂风肆虐后的残烛,双眼一翻,直挺挺地朝着地面倒去,昏死了过去。
“樉儿!”
马皇后心急如焚,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几步便冲到了朱樉的身旁。
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像是秋风中飘零的树叶,好不容易才轻轻解开朱樉的衣衫。
这一解,马皇后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她下意识地捂住嘴,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映入眼帘的,是朱樉身上那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新鲜疤痕,一道道触目惊心,犹如无数条张牙舞爪的狰狞蜈蚣,肆意地趴在他那原本健硕的肌肤上。
每一道疤痕,似乎都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痛苦经历。而当马皇后颤抖着双手,轻轻揭下朱樉脸上那张人皮面具时,她的心仿佛被一把重锤狠狠击中。
面具下的面容,犹如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突出,往日那英气勃勃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憔悴与沧桑。
“我的儿啊!!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老天何苦如此刻薄于你!”
马皇后悲恸万分,那悲戚的哭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她那满是泪痕的脸颊滚滚而下。周围的众人见状,心中皆是一阵酸楚,纷纷默默垂泪,却又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这份令人心碎的悲痛。
朱樉昏迷后没多久,孙轩这个小老头,就怀揣着药箱,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
他一到近前,便迅速放下药箱,熟练地拿出各种止血的草药与绷带,熟练地为朱樉止住伤势。
待血勉强止住后,孙轩伸出那布满老茧却又无比沉稳的手,轻轻搭在朱樉的脉搏上。
然而,刚一搭上脉搏,孙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此刻朱樉的脉搏,就如同那在狂风中摇曳的一缕残烛,飘忽不定,虽一时之间倒也不会熄灭,可如此微弱且紊乱,又究竟能维持多久呢?
朱元璋一直焦急地在一旁看着,见孙轩神色有异,没等他开口,便赶忙急切地询问道:“老先生,咱老二说是中了什么西域罂粟的毒,并非以前寻常的毒物,据说比南北朝那五石散还要厉害几分,你可有法子解毒?你但说无妨,只要能救咱儿子,咱必定重重有赏!”
孙轩紧锁眉头,沉思片刻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与苦涩,说道:“陛下,老臣行医多年,却从未听闻过这西域罂粟之毒,实在是一无所知啊。”
随后,他又转过身,对着在场的众人,一脸凝重地说道:“这毒老夫实在无法解,殿下如今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但恐怕往后的日子里,日日都会遭受这般痛苦的折磨。”
“长久下来,身体会逐渐衰败,即便是祖师爷再世,怕也回天乏术啊···”
马皇后听闻此言,原本就悲痛的面容上,更是增添了几分绝望,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声音说道:“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老先生,求您再想想办法,救救我的孩儿啊···”
“老夫才疏学浅,连这罂粟是何,也是从陛下口中得知的,又如何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