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青禁不住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可这毒是下在了哪里呢?那唯一的一杯毒酒,只有浪子喝过,旁人可是半点没沾。
“那香气有异,对不对?”她问他。那毒香若是隐在浓郁的桂花香里,自然令人防不胜防。
“不然呢?”独孤忱看向了剩下的人,“自诸位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便已身中奇毒,所以诸位若是再不束手就擒,恐怕亦有性命之危了。”
郑青此刻早已心头震动,再无法言语了。他那几名手下,此刻自然也不知所措,只能静默地立在他身边,待他下令。
“这是‘彻骨香’?”不知沉默了多久,郑青终于开口。
“不然郑公子以为呢?”
“我不信。”在这诡异的夜里,这诡异的院子里,郑青头一次信心满满地笑了。
“你不信?”独孤忱好奇了。
“相传彻骨香有三味,需天地人三香同点,然三香所制过程颇为繁复,原料更是千金难得,若要在这空旷之处点燃,自然更需大量香药,其代价简直难以估计,是以今夜你绝不可能用出这彻骨香!”说到这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整个人便已似一支箭,疾射而来!
他既然已经动了,那两名尚自能握剑的手下,自然也一同为其掠阵。
先前他并未出手,二两青自然没有想到,他的动作,竟比之他那些手下们,更要快上一倍以上!
而他长剑所挟之气劲,更已隐隐要刺破了她的皮肤!
她自然更没有想到的是,独孤忱也动了。独孤忱虽已中了那老者的毒,竟仍能在仓促之间,做了一个动作——他捯了下去。
他这一倒之下,郑青那势如破竹的一剑,便势必要刺上二两青的心口。二两青这半点武艺都不会的,便立时要命丧当场!
她的手脚已有些麻木,即便没有麻木,她也决计避不开这一剑!
她直愣愣地瞧着眼前这明晃晃的剑身,心中瞬间响起一个声音——完了。
这一剑既出,万事皆了。
长剑刺破衣裳,直直得刺入了心肺,竟没有半点余地。
一截剑尖自郑青的胸口透了出来。
他的双眼透着震惊和不可置信。
再后面一些,二两青却瞧不见了,只因独孤忱仿佛这才想起了他,竟一把将她拉了,两人双双滚到了一旁。
“你倒是比我想得聪明一些。”独孤忱叹了口气,“不然你也不会死了。”
这个你,自然是对郑青说的了。可而今他已半句都听不见了。
那半截剑尖的主人,终于缓缓将那剑抽了回去。这持剑的蒙面人,方才竟已在一招之间,骤然发难,将自己的同伴与主人,尽数给除了去。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独孤忱笑道,一只手却已绕过了二两青的颈项,将她搂在怀里,“少馆主。”
昏黄的灯光映照之下,蒙面人终于缓缓露出了自己的面目。
南宫瑾一向带着三分笑意的丹凤眼里,此刻没有任何喜怒,只定定地瞧向了她。
二两青的眼瞳缓缓收缩了起来。
“你也是来找他麻烦的?”她禁不住问他。
“独孤家在城里开了武馆,往后必然要寻我的麻烦。”他答得理所当然。
“青姑娘,我当初可是答应了你,绝不寻少馆主麻烦的。”独孤忱信誓旦旦。
“所以你可以回去了。”二两青道,“你不必寻他麻烦了。”她说得极慢,仿似镇定如常,可她若是能仔细听自己的话,必然能听出这话里竟是多么的害怕胆怯。
南宫瑾却没有走。
他一步都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