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经历的战场惨烈程度,曹襄所经历的种种可绝不弱于吴鹤。
这时曹襄所展露出来的寒意,吴鹤都下意识地产生了退避的心思。
“至于吴将军所言,倒也不无道理,既然吴将军坚持,此战便继续由吴将军作前锋,赵来喜,你统领二千骑兵于左翼策应吴将军,本将军亲率剩余两千骑兵居右翼,策应吴将军。”
“吴将军以为如何?”
吴鹤在产生最初的退避之后,心中虽冷了一下,但很快还是反应过来,一边恼恨着自己的怯懦,一边想出言表露自己的威势。
毕竟他作为朝中大员推举出来的人,对标的就是曹襄李广这些人。
今日他如果因为曹襄的一句话而退避不语,往后又如何能在曹襄的面前抬起头来?
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不仅他自身的尊严不允许,他身后那些朝中大员的支持者也不会允许。
可曹襄后面的一番话,又顿时将他想说的话给噎住了。
前面的话,曹襄确实是在压迫自己不错,可后面的话,看起来曹襄又是在对自己服软了。
明明是和自己平级,却甘愿给自己打侧翼,面子确实是给足了自己。
何况他这一次该做的也基本上都做到了。
给自己身后的人表露一下屁股的位置,证明自己没有歪屁股,这是其一。
其二,在这场平叛当中给自己争取一下头功。
他身后的那些朝中大员,宁可冒着得罪皇帝和平阳侯府的风险,也要把他吴鹤在这场平乱当中中途插进来。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被曹襄掣肘,还给自己争取到了和曹襄平级的机会,让皇帝连此行的统帅都没设置。
换作兵书上的记载,这种事绝对是兵家大忌。
一旦输了,自己和自己身后的那些朝中大员可都要对此事负责。
而且还是重罪。
一旦此战自己能赢,并且能取得头功,那自己从此在朝中便算是站稳了脚跟,不会再有人暗中拿着重骑兵这事来讥讽自己。
毕竟自己作为从没打出过什么强力战果的将军,突然被朝廷委任了一个如此重要的位置,还统帅着如今朝廷的精锐骑兵——重骑兵。
除了本身和自己同样统帅着重骑兵的曹襄和李广外,其他将领有一个算一个,谁不羡慕自己?谁不讥讽自己?
曹襄和李广自不必多说,一个是重骑兵的开创者,没有平阳侯府发明的高桥马鞍和双马镫,重骑兵根本就不会出现,曹襄能统领重骑兵大家心服口服。
尤其是人家在北面跟匈奴人厮杀,还打出了如此辉煌的战果,众人只是羡慕,但并不嫉妒。
李广虽然没有曹襄和平阳侯府的光辉战绩,但人家乃是武人世家,祖辈都在从军,在军中资历又老,之前抵御匈奴人的进犯也能算得上是战勋卓著,人家能统帅重骑兵,大家同样没什么好说的。
可你吴鹤算什么东西?
就凭你当过程不识老将军的副将?
给程不识老将军当过副将的人多了,你比别人是多长了两条胳膊,还是多长了两条腿?
凭什么这泼天的富贵会落在你头上?
你确定你没给朝中大员们暗中送过东西?
自此吴鹤被抬起来以后,这种声音便在朝中此起彼伏。
吴鹤表面上装作不在意,对这些声音一笑置之,但在暗地里,他又怎么会真将这些声音当做耳旁风去一笑而过?
这一次,他可是憋着气要证明自己的。
如今曹襄并没有要和他抢功劳的意思,甘愿将主功的位置让给自己,可以说,自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这样的话,再去和曹襄做无意义的争论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不定把曹襄真的惹急了,真跟自己抢起来这头功的位置,那就得不偿失了。
“哼,本将军必会亲自取那伍会的首级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