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喜有些担忧,“娘子,还是控制些吧!酒终究伤身,少喝为妙。”
一方面碍于身份,另一方面,岑静昭也不希望被人发现自己的弱点,无论是曾经的阿芙蓉瘾,还是现在的酒瘾,除了身边亲近的几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为了解决路上的酒瘾,她特意让初喜将酒都装进竹筒里伪装成水。而且,为了防止周围人闻到酒气,从不喜欢浓香的她,还特意挂上了气味浓重的香包,以此来压住酒气。
岑静昭擦了擦嘴,终于满足了。因为要配合长姐演戏,她这一日都没有喝酒,实在是心痒难耐。
其实像初喜说的,酒不是好东西,她应该戒掉的,而且她也可以戒掉,可是她却不想戒掉。
她这一生没有真正喜欢过什么东西,没对什么东西成瘾,她想试着不再循规蹈矩,随心所欲一些。
见初喜不高兴了,岑静昭把竹筒还给她,哄道:“好啦好啦!今日就这些,保证不喝了。快坐下来一起用膳吧!”
这边两人刚坐下,那边沈璞的下人便不请自来了。
他对着岑静昭行礼,“世子请县主一道用膳小叙,说是有行军上的事情要和县主商讨。”
他说得豪言壮语,沈未坚却直觉此次南下不会太平。
须臾,他下了决心,“明早我便进宫,求皇帝准你提早启程。你不能和齐善县主一起走,她太危险了!”
沈璞连忙劝道:“父亲!儿子好不容易有此机会,您就放心吧!女子最重名节,儿子会让她这辈子只能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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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气清,旌旗飘扬,仕焦南城门大开,百姓夹道欢送驰援南疆的将士。
队伍浩浩汤汤,不只有援军,还有户部拨发的军备物资。
军队南行,逐渐远离仕焦,官道两旁终于看不到百姓,行进的速度这才快起来。
岑静昭和岑静时共乘一辆马车,跟在队伍前中部,与队伍前面的沈璞保持着一定距离。
岑静时透过窗子向外看,良久过后,她放下帘子轻声叹息,“外面好像还是三年前的样子,这三年就像做梦一样……”
岑静昭跟着陷入回忆,不禁点头,“是啊!就像是一场梦。虽然有所失去,但总归得到得多一些,应该勉强算是一场美梦。”
闻言,岑静时忍俊不禁,“没想到堂堂齐善县主、学宫祭酒,也能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被人听去了,怕是会笑掉大牙。”
笑着笑着,她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岑静昭明明才十六岁,原本就应该是嬉笑怒骂、肆意放荡的年纪,但她却从未有一日真正痛快地活过。
岑静昭也掀开帘子,看着外面步伐整齐、银甲光亮的士兵,突然说:“姐姐,要不要重新走一遍三年前的路?”
岑静时一愣,“什么路?我们现在走得不就是之前的官道吗?”
“不,我是想让姐姐找借口留在驿馆,我独自上路。”
岑静昭的声音平静,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岑静时却登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做什么危险的事?”
岑静昭点头,低声道:“是。我要做的事有风险,不想把姐姐牵扯进来。姐姐在驿馆待上几日,事成之后,我会派人接你。”
岑静时握紧了双手,面色忧虑,“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姐姐还是不知道为好,总之一切都和姐姐无关。”
见岑静昭神色坚定,岑静时知道她已经打定主意,便只得赞同地点了点头,但还忍不住嘱咐:“我不问,你总有你的道理,但你自己要小心,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岑静时紧张不安,岑静昭正想劝慰两句,却听车门被敲响,紧接着孙不思的声音传来。
“娘子,四公子命人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