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明白。”
“还有,日后你来这晏安宫当差。”
“是。”
“来人。沐浴更衣。”
几个青衣宫婢应声而入。挽起帷幔,替他们二人拾掇。
还有一个宫婢在床上查验起来。
“免了。日后也不要多嘴。”
“是。”
那宫婢这才退下与其他宫婢一起拾掇。
薄言此时躺在温热的浴桶之中。红色的玫瑰花瓣遮掩着,朦胧的水气间,她只露出了雪白柔滑的双肩,还有分明匀称的锁骨。有名宫婢在身后替她撩水擦洗。
薄言闭上眼睛放松下来,想着章韫的话。
对于一直掩在心底的那团乱麻污糟,从前她无论如何拉扯,都解不开。如今章韫那一席话就像把锋利的快刀,斩断了那团乱麻。疼是疼的,但疼的很畅快。那团乱麻污糟也顺着疼意舒解开来。
只是章韫那句喜欢,她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信。
如若他今日只孤零零地说一句喜欢,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去信,但是加上那一大通的剖白之言,她恍然觉得那句喜欢也没那么荒诞不经。
只是,她薄言真的值得他喜欢吗?
薄言真的比陆惜若好吗?
还是他又要在自己身上打着主意。
至于喜不喜欢章韫,她不知道。
她从前想都不敢想,如今依然迷离。
只是她觉得此刻并没有从前伺候完其他男人那般恶心抵触。
她只觉得他是难得懂她的人,也是难得知道如何疏解她的人。
戌时已到。
薄言已来到晏安殿的小几旁跪坐下来,等着章韫。
她闲来无事便打量起身前的小几,这小几换过了。她记得从前那个是梨花木的,如今这个是紫檀的。
不过他殿里的陈设更换也是常事。
“薄言,过来。”
她正想着,却被他出声打断。
她趋步走到他身旁。
“日后,你可带本书坐在那里等朕。”
“是。”
薄言展开了他面前的宣纸。
纸上是他用簪花小楷写的兵法。
“陛下的簪花小楷已仿的极好,换一种字体吧。陛下想仿什么?”
“你的赵体吧。朕从前的字锋芒毕露,赵体温和内敛,你不是说要先仿背道相斥的字体么。”
“好。”
“朕这次要练‘薄言’二字。”
“嗯?陛下……”
“朕都准你写朕的讳了,怎么你的名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