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杯子里的水冻起来,谁知道就裂开了。”
连旭的心放下,颇为无奈:“就算你成仙了,有法力了也不可乱来。”
青青自然不服:“谁说的,我前一会儿在你床上撒了些水然后就用法力将水冻起来,你待会儿睡上去的时候一定凉凉的。”
连旭想到以前的时候她只是个凡人,于是会在自己睡觉前用冷水将凉席擦拭一遍又一遍,现在倒好成了仙,做事还和以前一样照顾自己周到,可是做法就有点不那么靠谱了。尽管如此,连旭还是觉得心中异样,语气不觉间柔软疼惜起来:“青青,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好好的照顾我,这些我都记得,我不想你多用法术也是不希望你暴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笑了笑,将手中的衣衫递给连旭,歪着脑袋看他脸上的表情:“这个没有用法力。”
连旭接过淡色长袍,是自己素日穿的,衣衫没有破烂,袖口处不过是冒出了些线头,原本是不影响穿着,可是青青将袖口全都用绿色的线一圈圈的缠好,线条绣成绿藤的样子,和从前的手法如出一辙。
连旭见她喜笑的脸不禁有些担心,拉着她站直了郑重的交代:“青青,你听我说,你虽然是仙,但成仙的日子不长,道行尚浅,做事切不可胡来,特别是我和顾天之间的恩怨,你更不能插手,知道吗?”
青青听到顾天二字先是一颤,很快就平静下来,仰着头正色回应:“就算我不插手,他也未必能放过我,我几次三番的杀他,他恨我应该恨之入骨了吧。”说完,她一改脸上的认真,变成了不服的倔强,又道:“不过我是凡人的时候就不怕他,现在成仙了就更不怕了。”
连旭听她如此回答,心中一沉,一手拉着青青的手,与她对视,眼里的深沉皆是不能抗拒的嘱咐,他字字清晰:“他的目标一直都是除掉我,你只是阻止了他而已,你答应我,不能插手。”
他在等答案,青青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相公,你是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危险吗?”
连旭否认:“修仙本是个人的事,将你牵扯进来不是我的本意,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不会输的,你相信我就好。”
青青知道是不能拒绝了,何况连旭从不会如此承诺,他若承诺,一定会拼尽全力去做好,这一点青青从来不怀疑,于是应承:“好,我答应你。”
连旭便安心了,如获至宝的将眼前的人拥住,连同她缝好的衣衫一起抱紧怀里,眉眼之笑干净,笑的温和。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6 章
入夜时分,白日里的灼热散去了些,但紧闭的房间虽然开了窗也比不了通风的室外,仍是免不了几分燥热之意。
连旭看完书觉得有些倦意起身准备入睡的时候对面床上的人已经躺下好一会儿了,还不时的翻动身子,连旭以为她热的难以入眠,于是缓步走到屏风之后,殊不知床上的人露着安详惬意的睡颜。她侧面朝外,双手环抱于胸前,呼吸轻缓均匀,连旭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却发现上面的温度沁凉,他再用手去碰席子,席子也是冰凉的,还有些未散的寒意。
“这么冷,也不怕着凉?”他在心中默念,轻手的扯着她胸前被子的一角,小心的想替她盖好被子,这时候他才看清青青整个人是抱着被子睡的,因为炎热,袖子和裤脚都高高的卷起,小腿外露,现出大片的肌肤来,且领口外翻,脖颈下的锁骨以及侧肩上的肌肤都能看的清楚。
温度似乎更加的灼热了,连旭觉得不妥,手心也冒出汗来,他刻意的避开目光,将被子小心的扯出覆盖在青青身上,然后快步的离开了,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见到他心虚的模样了。
席子上的温度正好,不至于太冷,也不会觉得热,连旭躺下来便是一夜安眠,醒来的时候,青青已经备好了洗漱的东西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了。
他必须一再的告诉自己,这不是一个梦,已经葬身潭底的人真的回来了,鲜活的站在自己的对面,证明着从前的日子是没有消失于跟前的,只要时间允许,是可以一直存在下去的。
连旭还未完全醒,笑容先露于脸上。
青青将洗簌的水放好,笑盈盈的唤他:“相公,还不起来,呆会儿去宫里可就要晚了。”
连旭支起身体,揉了揉额角,窗外的光明亮,竟有些刺眼,他用半袖遮光,眯着眼睛答:“今日不用去,皇子们去郊外打猎。”
“是这样啊,那太好了,你在府里的话我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连旭笑了。
大概这样闲话家常太容易让人满足,若是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那么就守着这样的日子直到地老天荒。
早饭的时间还没到,祁君早早的就在殿内等候了,连旭出现她即是一脸的仰慕之意,而看着连旭身后的青青,脸又不知觉的阴沉下来。
祁君还是坐在以前的位置,和青青面对面,但是谁也不看谁,气氛有些不自然,弄的站在一旁的下人们也不自觉的冒冷汗。
聂双见此不失时机的把碗放下,颇带挑衅的扬高了音调问道:“师母啊,你昨天和师父傍晚去哪里了啊,那么晚才回来?”
祁君听完脸色微恙,手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
青青吃饭吃的正香,下意识的就要回答,连旭一只手放在了青青手上,替青青回答:“与其好奇这些还不如好好的练习法术,今日不去宫里,自会好好的监督你们的。”
聂双赶紧不做声了,闷头吃饭去了,倒是红蜓淡淡一笑,颇为满足的样子。
祁君很想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又不能公然的问,见到连旭那么暧昧的握住青青的手,心中一酸,要知道过去半年朝夕相见的大人是从来靠近不得的,任何妄想的亲密举动仿佛都是对他的亵渎,他保持这长久的清静,孤身一人眼观万家灯火,却不从伸手去碰人间的温暖,好似他已经孤单了千千万万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