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聂双惊呼:“师母你可真厉害,赶快教教我吧,我今天一定要学会。”
青青笑的心虚,冷汗从额头冒出来,天知道她多庆幸刚才没有闹出笑话来,正准备去教聂双的时候,尖锐的女声挑衅的响起来,正是从外面进来的祁君。
祁君脚步刚入花园,还并未看到园中的四人。青青隔着一段距离去看,祁君和从前几乎无异,仍是一身耀眼,头上珠玉金钗斜斜落入发髻,奢华而不雍容,单薄的粉色衣衫绣着繁盛的牡丹花,贴合神行,婀娜多姿,张扬的一路一脸的傲慢,对着府中的正干活的美人冷嘲热讽:“今天可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身为下人,你们终于转性知道穿什么比较好了吧。”
美人们似乎习以为常,放在手中的东西,冷着脸低头恭敬的行礼:“祁小姐安好。”
“不必多礼。”她不屑的走过来,气势凛然,看着俨然就是这个御史府的女主人。
聂双的脸色变得难看,一副讨厌到了极点的样子。
祁君靠近的时候目光终于落在了青青身上,她一直盯着青青看,看了无数次之后就睁大了眼睛,快步的跑过来,一把抓着青青的手腕,直接大声问:“你回来了,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走了吗?”
祁君用的力气极大,青青其实可以甩开,但那样就会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大人说过,她是仙人偷偷下凡本就不妥,因此身份越少人知道就越好,她只得装作一副疼痛的表情皱眉反抗:“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祁君仍没有放开,聂双立刻掰开祁君的手将青青拉到身后对着祁君警告:“你小心点,我师母都被你玩坏了,要是我师父知道肯定又会心疼的。”
“什么?”祁君睁大了眼睛,似乎觉得聂双不可理喻,气呼呼的喝道:“你胡说什么呀,大人明明休了她,现在是她不要脸的回来了,你居然还护着她,你脑子进水了吧?”
越是难听的话在她越是趾高气昂,好像这个世界的女人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是没有尊严的。
聂双听的窝火,这种窝火几乎是一种习惯,每每见到祁君的脸,无论对方做什么说什么,哪怕什么都没说没做,都会不由的从心底冒出来:“你说话不用这么难听,我做事还轮不到你来教,你也不瞧瞧自己是谁?”
“难道我有说错了吗?”
聂双这两日难得心情好,何况有着制胜的筹码自然不用过早的生气,他白眼扫过祁君,嘴角勾勒冷笑,几分挑衅的反问:“谁说我师父休了师母,那休书上面根本一个字都没有,他让我师母离开是为了保护我师母,你这局外之人岂能明白我师父的心,我师父不知道多在意我师母,上次我师母出事,我师父差点都自尽了。”
青青愣了愣,显然不明白聂双话中的意思,刚想去问,祁君又急冲着道:“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相信你吗,就算大人没有休她,也可能只是在意夫妻的情意,要大人真的喜欢她,他们为什么要分床睡?”
祁君说的极为大声,此话明显是吸引他人的注意,而园中远远忙碌的下人和美人们都成功的被她吸引过来了,人群里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青青伫立在他人的目光下有些尴尬。
聂双见状气昏了头,双手叉腰,颇有泼妇骂街之感,他先是对着祁君恶狠狠道:“我师父每天看书很晚,是怕吵到了师母才会多摆了一张床,可不管怎样,师父的妻子只有我师母,她离开这半年,你没能趁虚而入,可见师父对师母的感情极深的。”说完聂双又大声的指着周围看热闹的人骂:“看什么看,没见过疯女人啊,你们是不是都没事做啊,还不快去干活。”
老管家听到争吵声也骂骂咧咧的过来,赶着下人们离开,人群散去后,管家才到青青身边来安慰:“夫人你别生气啊,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青青连忙扶着管家:“我没事的,您就别瞎操心什么,真的。”
管家蔼蔼而笑:“那就好。”
聂双瞧见下人们离开还不罢休,继续向着一旁站着的祁君挑衅:“论姿色论能力,你都比不上我师母,你还是趁早放弃吧,免得自取其辱。”
祁君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然后憎恶的看向青青,轻蔑再度打量了青青一遍:“是比以前漂亮多了,可终究是个凡人,什么法术武功都不懂,怎么比得上我?”她说完,又恢复到平日里的傲慢神色,似乎不为刚才的争吵生气,又转头看着面前的聂双:“你别以为我这样就会放弃,我喜欢大人,所以谁都不能阻止我,从小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说完她就走到一边自顾自的练习法术去了。
自小到大,就算就是最亲的哥哥也不曾这样骂过她,所有受的苦,所有被欺负的委屈,所有她的真心实意,她相信有一天大人一定知道,一定能看见,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师母,别生气,她一直就这样。”红蜓过来安慰,身为女人自然知道有些话让别人说出来伤害很大,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呢,可是她的师父偏偏是个修道的人,是不能有寻常人的感情。
“不会。”青青答道。
……
暮色将至。
祁君吃过晚饭就回去了,大人还没有回来,青青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慢慢的等着,等了一会儿,聂双跑过来,问心法咒语,青青耐心教他,示范几次之后也就成功了。
聂双欢喜的又坐到青青旁边,青青担心连旭便问:“大人怎么还没回来,这半年内他都是这么晚回来吗?”
法术练习成功,聂双还是很高兴,回答的问题也心情也好了,他细想过去:“有时候会早点,有时候会晚点,有事一整夜都没回来,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别人问他也不说。”
“这样子吗?”
聂双点点头。
青青长叹:“看来我不在的这半年里,御史府改变了很多啊。”
聂双并不否认,脸上的欢喜散去,逐渐取代的是满脸的忧心和愁绪:“如你所见,府中什么都好,唯独顾天让人甚是担心,现在谁都不知道他的行踪,他被封印的时候,师父劝降了他的部下,顾天等于是一无所有了,以他那种人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认输,一定会卷土重来,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