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璎珞,是你偷的吗?”
阿香神色僵住。
“我真真切切地放在了头枕之下,却苦苦不得寻。是不是你,在给我送饭的时候,偷拿了我的璎珞。”
碧环双眸猛地放大,满脸焦急,嘴里却只得发出几声啊啊的沙哑怪叫。
裴云归用余光瞟了一眼碧环,心中暗暗庆幸,辛亏碧环是个不会说话的。
未想到,季壅乾误打误撞,竟帮了她一个忙。
阿香脸色猛地白了下来。
“你在胡说,我没偷!”
裴云归皱起柳眉,眼底闪烁着质疑。
“碧环是个性子沉稳的人,在我院里服侍这么久了,也未见我院中丢过一件物品,可自打你来我院中送饭,我的璎珞却不翼而飞,不是你偷的,难道还是鬼偷的?”
阿香嘴唇颤抖,下意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季夫人。
季夫人嫌恶地皱起眉头,别过了脸。
情绪都渲染到这个地步了,裴云归不介意添柴加一把火。
“你可得仔细想想,按当朝律法,奴仆偷主人家的东西,可是要乱棍打死的。若我找不到那条璎珞,即刻便去衙门告发你。”
阿香猛地抬眼,眼中逐渐染上后怕。
她到底是个丫鬟,侍奉的主子又是个端庄的品行,未曾尔虞我诈,也未曾见过世面。
她听不出这其中的深意,只以为裴云归是狗急跳墙,要陷害于她。
于是随便忽悠两句,就被挑起了情绪。
阿香只被恐惧冲昏了头,忍不住大声为自己开脱起来。
“分明是你污蔑于我,那条璎珞,根本不在你的头枕底下,而是在梳妆桌的屉子里!”
裴云归微微一顿,便直起身来,眸中透着几分讶意。
“你怎知道我的璎珞在梳妆桌的屉子里?”
阿香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裴云归是在探她的话。
岂有此理!
阿香蓦地尖叫,竟然忘了主仆之礼,举着两只鸡爪似的手,便要朝裴云归脸上挠去。
裴云归堪堪避过,两手制住了丫鬟。
不得不说,4322这几日的督促对她来说大有裨益。
身子骨不似从前那般孱弱了,四肢也有了许多力量,不再软绵。
又加之阿香不过十五六岁,裴云归竟得以将她制住。
季夫人的脸已经黑如锅底,整个身子僵在了主座之上。
裴云归立即朝季夫人道:“伯母应当已经知晓了吧,阿香连我的屉子里有哪些东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想必不久前偷偷开过我的屉子。季姐姐丢了东西,她如此笃定那物在我屋里的抽屉中,分明是她事先就将季姐姐的碧簪放在了里头,好来污蔑于我。”
“伯母不信,现在就可去搜我的房,看看那玉簪,究竟是不是在里面。”
好巧不巧,就在来回之间,方才偷偷受了季夫人旨意去搜房的丫鬟已经喜不自胜地捧着碧簪进了中堂。
她显然对方才的插曲一无所知,忙不迭跪下,两手高高捧着装碧簪的白玉雕花盒,邀赏似的道:“启禀夫人,大小姐的玉簪果然在裴小姐房中梳妆桌的屉子里。”
裴云归挑了挑眉,只觉神清气爽。
“果然如我所料。伯母,偷了便是偷了,没偷便是没偷,云归信您乃是公正不阿之人,绝不会做那寻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