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追究责任,殷兆龙,干我们这行的容易吗?”
兆龙说:“干一行说一行,人比人得死,劳改队不出事那才怪呢,不过这次玩
的有些大,出圈了,既可怜又可恨。”
“回去嘴严点,别胡说八道。”
“我知道,大可放心。”
不知道中队哪根筋动了,竟然让川犯周得奇当了自由犯,在窑场打扫卫生。这
家伙还有一年半刑期,一天到晚堆着笑脸,殷哥长,柴哥短,好不得意。可好景不
长,刚干了半个月,就去菜地偷了些细菜,让白司务长抓了个现行。也许他倒霉,
司务长要在平时挺开面儿的,尤其是自由犯都是混得好的,可偏偏今天让老婆骂了
几句搓着火,川犯他又看不起,全赶到一块去了。将固得奇带到值班室,臭揍一顿,
还要求关反省。中队领导又不敢得罪支队长的红人,既成事实,因为也不是什么原
则上的事,象征性的关了三天,安慰了一下,又回到工作上,冤枉的他,最终酿成
了大祸。
反省号转来了一个借押的贵州犯,是大良子他们中队的,是暴狱投降二人当中
的一个人的弟弟。情节特别严重的事件,惊动了北京,况且这么多人命,不可能因
为自首就让他活着。实际上垦区中级人民法院审判委员会已经提出判处死缓的决定,
既有教育意义,况且也不是这起暴狱的骨干分子,不属于罪大恶极的,又有自首情
节。但是不知道消息怎么走漏了,所有的干警联名写信上诉,如果不将此二人枪毙,
将全体辞职,一下子使性质升级,不得已的情况下,改判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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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的法律上,还是有很多伸缩性的,这不小贵井小玉抹着眼泪跟值班的黑
头讲着事情的原委。
黑头安慰着他:“哥们儿,说句实实在在话,受了这么多年的罪,应该知道怎
么回事,想开些,老天爷就没想让你哥去活着,认吧没辙。”
井小玉说:“我的小侄子才两岁多,母亲八十多了,真不知将来会给嫂子什么
变化,看着他五花大绑的样子,当兄弟的救不了他,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还不如
给我崩了,换回我的哥哥。”
都都说:“那是不可能的,劳改处也真行,家里死了人,还得现身说法,立正
反两个典型。”
井小玉说:“我们支队说了,今年我不出事,给我减四年刑,听他们的口气,
像是真的。”
黑头说:“哥们儿,等拿到帖子才算是,这里头的事还用教你,反正好好活着,
等出去出把力把你侄子带大,这才是正科。”
井小玉接过都都拿过的馒头:“北京大哥,谢谢你们对我的关心。”
黑头说:“免了,都是患难之人,小意思,不够我再给你拿,别客气。”扭头
对都都说:“都什么事呀,黑了黑了,又两条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