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天学这孙子,往公路跑去,已通知县公安局在路上截击。他们总算松了口气,可
是又不能离开,万一这孙子再调回头来,只得守株待兔。守了一天一夜,也没什么
收获,收兵了。兆龙很疲惫地回到院里,竟听到一个决定:所有在职的责任人,都
到区队锻炼一个月,气得黑头头一个跳出来骂:“卸磨杀驴,装三孙子,跑的还少,
都他妈的跑了才好呢。”
都都也不服气:“这不明摆着,让人骑着走吗?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以后
谁敢给他们干呀?真够丫挺的。”
四宝子说:“早就说跟他们应该有距离,翻脸比谁都快,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哈德门说:“不行,咱得找找汪中,不能就这么算了,拿咱哥们儿开刀,不服。”
兆龙劝着:“毕竟是从咱们旁边溜走的,找他们也不在理。你们今年都有戏,
千万别折腾,要不全毁了。我去说说,能保一个保一个,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能乱,让川犯得了逞,那才是大事呀。”兆龙找了汪中,又去见了监狱长,再三
解释,并自己承担责任,主动要求去区队锻炼,总算留下了四宝子、都都,其他人
都下区队。川犯们有的还真记恨兆龙他们,有的人就公开庆祝,黑头要冲上去,被
兆龙拦住了。
兆龙分的工种是往坯板上撒沙子,计车数,没两天半,川犯曹海就跳出来,愣
告诉兆龙没计算对,少一车,过去将黑板掀了,说他不公平。马上就有三个人相继
跳出来,号称铁盘子的赵铁、狗子厉永生、青河蔡大青,全部朝兆龙拥去,没等兆
龙动手,从背后跳出四宝子。几个漂亮的跤活儿将他们摔在地上:“孙子,不服的
一起上,反了你们了,倒有点风吹草动你们就闹上了,想背后踩人,老虎×煽哨,
吹猛子呢。告诉你们,我在这一天,就没你们的戏唱。如果都想好好混,就踏实点。”
他过去踩着曹海的脑袋:“川娃子,给老子将黑板扶起来,赔礼道歉。”不容解辩,
又一个利落的兔子蹬鹰,将曹海重重地飞踢出去,赶上两步踩着他的脸:“说!”
曹海憋着气:“我错了。”“大声点!”“我错了。”“你们丫都听着点,不要当
小人,狗眼看人低,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飞不了跑不了,想蹦就跳,没份儿
的你就卧着,别一天没事找事。”又对兆龙说:“兄弟,叫板就灭,跟他们甭客气,
有事说话!”扭头走了。
都都知道了这事,对兆龙说:“看不出有些铁叉子劲,以前把他看低了。”
黑头说:“真的哎,有点利落劲,小跤玩得不赖,是个料,交个朋友够格。”
兆龙说:“有时候呢,都挺奇怪的,人可以改变自己,更何况真正的流氓集义
气、魄力、胆量、正气于一身,流氓怎么了,坏人也是人。流氓就是坏人中的精英,
敢爱,敢恨,敢作,敢当。”
由于汪中从中调解,向监狱长重申现在杂务的重要性,董监终于答应一周后恢
复这些人的职责,惩罚不是目的,关键是以此为戒。劳动队最忌讳的事发生了,谁
也不痛快,当家人更是如此,但是,没有深究干部和武警失职的根源,着实令人不
服气。哪个犯人没有过脱逃的念头,只不过时机和条件都不具备,假如说推倒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