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沿着鳞次栉比的瓦片屋顶轻拂,葳蕤的树梢晃动,温如玉望了望面前触手可及的茂密枝叶,一时半刻没吭声。
巷子里这后边的房子越来越多熄灯了,这时放眼看去只剩老洋房三楼被浅弱的昏黄无力笼罩,随时都摇摇欲灭。远瞧暗色中高低起伏的轮廓,许久,温如玉敛起眸中的深沉,扯扯唇角,故意轻笑:“有主的……我就不能是自己的么?”
不和她贫嘴,容因嗯了声,很是漫不经心。
“算了,不说这个了。”温如玉改口,不讨人嫌,“还有个事,听吗?”
容因同意:“你讲。”
“后面我应该要出差几天。”
“就这个。”
“啊。”
“随你,那是你的事。”
“只是跟你提前透露一下,不然要是找我,到时肯定找不到人。”
“我不找你。”
“知道,我就是说说。”
容因再理了下脸侧的头发,还是会缓和气氛,难得问:“去哪儿?”
温如玉说:“云北市,到那里见个合作方,顺便拜访一个长辈,行程顺利一个星期左右就回来,中途出岔子就不一定了,可能会久一些,兴许十天半个月,或者更长。”
“似乎比较棘手,挺难处理。”
“还行,不成再另想办法了,现阶段的走向是不错的,理论上不会那么倒霉。”
她们的事业领域千差万别,容因鲜少问及这方面,门外汉一个,她不太懂互联网这一块的投资,给不了半点可行的建议,顶多当个旁听者的角色。
温如玉讲了些有关这次投资的,也不怕容因往外泄露机密,嘴上没门把,挺信任容因。
末了,还不忘问容因:“今年端午准备怎么过?”
她不提,容因都没记起还要过节,算起来,近些年容因早不上心这一块了,以前爷奶他们还在A城就是一大家子到这边团聚,吃顿团圆饭,读大学那会儿则是约留校的室友同学一起,等到毕业了,起初的两年还会坐飞机到上海探望,这几年就都不会了,撑死了打个视频电话问候,寄点礼物给长辈,而本人……容因都宅房子里,碰上哪个朋友邀请有心情就去转悠两圈,没有就算了。
离端午还有一段时间,容因没有计划,敷衍说:“还早,不急。”
“回老家不?”
“这儿就是我老家。”
“我是问,到时有空不,你要和家里人过,还是一个人单过。”
“都有可能。”
温如玉好气,给招儿人家不接,任凭她暗示明示都对牛弹琴,白费口舌。容因就是成心的,装呢,温如玉笑着咬了咬牙,气乐了:“你就是块木头,榆木疙瘩不开窍,哪哪儿都通不了。”
容因泰然自若,随便咋说,没所谓。
十一点半,不早了。
容因要赶人,这回不留温如玉了。温如玉本就没想着赖在这边,事情解决了,便自觉不碍眼,耽搁容因休息。
“那我走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