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出现的时机很是微妙。
那三名青年已经进入点金城圣地,角逐本次仙门大比的最后胜者。
厅堂中央置了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青山绿水,落英缤纷,好似桃源仙境,正是点金城圣地所在。
又见观赛席上,有两人相对而立,似在争执一般。
一个是点金城城主的左右手,徐无鸣;另一个临仙门长老白楚座下护法,任止行。
任止行乃化藏境初阶剑修,修为虽略逊于徐无鸣,但胜在剑道造诣颇深,真刀实剑打起来,未必逊色于徐无鸣甚至孟启。
此人到临仙门堪堪三年,就深得白楚宠信,与其形影不离。甚至有传闻说,白楚与剑神和离,也是因为他的缘故······
白珞对二人有没有私情无甚兴趣,但有一点可以确认——任止行是白楚的走狗!
连迟宿入魔之事,白珞都怀疑与他脱不了干系!
任止行背后坐着一男一女,皆是道骨仙风。
那个座位仅次于点金城城主徐无极的男子,是临仙门现任掌教真人,白禄文。
白禄文掌教年纪虚长了白楚三百余岁,却止步于化藏境初阶修为,与白楚相差了三个小境界。他的资质平庸,胜在资历过人,性情谦和,赏罚分明,事事皆以众长老之命为先,宗门上下少有不服者。
而他身侧坐着的,则是白珞的母亲,临仙门五长老,修仙界第一美人,白楚。
白珞走到厅堂外,正好听见母亲冷声说了一句:“聘礼都退到家门口了,还死缠烂打做什么?”
好家伙,她们不愧是母女,挤兑人的话都一模一样。
这话委实难听了些,徐家有人按捺不住跳起来,尖声道:“白长老,当初婚书是你亲手所签,可不是我们徐家逼着你签的。”
徐无鸣挥手将人拦下,维持着谦和的笑容,道:“白长老切莫动气,小女孩性子贪玩儿罢了,在外面受些挫折就会回来的。这些奇珍异宝都是身外物,权当是一份见面礼,我徐家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给不起。我相信,天宁与令爱定是有缘分的。”
白楚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冷面道:“目无尊长,无法无天,这件亲事就此作罢,我权当没生过那个孽种!”
“孽种”二字,好似一把利刃狠狠往白珞心上扎了一刀。
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白珞眼中闪烁着比剑芒还寒的泪光,下一瞬抬脚步入厅堂。“既然点金城这么有诚意与临仙门联姻,白长老何必推辞?”
她越过孟启,走在了队伍前面,面容清冷,语气不善。“左不过是个‘孽种’,白长老可在门中挑几位美貌能干的女弟子嫁过来便是,或是······谁签的婚书,谁自己嫁去!”
白珞一出现便引来了四面八方的注目。
众人对泯山剑神身边出没的异性都有着极高的关注度,目光在白珞与临仙门长老,剑神前任夫人白楚之间游移不定,竟发现二人眉宇间有几分神似。
一个红裙翩跹,顾盼生姿,仙姿飘逸如落凡惊鸿,一颦一笑皆是道不尽的风华。
一个道袍加身,清冷昳丽,无形威压若月笼轻纱,举手投足尽显上位者的魄力。
白珞与母亲同框时势必会被旁人比较一番,但是她已经学会不再去听那些非议,并且成功地用自己的方式,让她高傲矜贵的母亲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难看起来。
甚至挑了个合适时机,冲母亲身旁的临仙门掌教眨了眨眼。
白禄文偷偷觑了眼自家五长老被亲女气得铁青的脸,咳嗽一声,默默饮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