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府的小侯爷韩成瑜今年18岁,从小饱读诗书,为人谦和公正,是侯爷和金氏的骄傲。目前在朝中任职吏科给事中,年纪轻轻就是正五品,深受皇上赏识。侯府二公子韩成达17岁文不成武不就,整日流连酒楼花坊,是京城中有名的纨绔。
小侯爷两年前就开始议亲,来投石问路的世家大族也有不少,但是老侯爷目光深远,认为男子应该以事业为重,先谋前程再定婚事,就把来人给推托了。回头来看,此举很是英明,正五品的给事中,负责监察和驳回朝中吏部诸事诸人,直接跟皇上负责,前途无量啊。
世子爷赵楚凌跟侯府的两位公子都是认识的,但是没有深交,永平侯是故意跟这些亲王郡王保持距离的,这确实是最明智的做法。
赵楚凌身边一等贴身侍卫6人,其中2人为明卫随身伺候,其余4人为暗卫藏匿于四周观察防御。两个明卫一个名叫弯刀,一个名叫画戟,都是兵器的名字。
此时弯刀禀报道:“世子爷,匈奴使臣昨日夜间抵达会同馆,带了单于的亲笔信。”
赵楚凌点点头,冷声说:“都说这个三皇子是单于最疼爱的儿子,我倒要看看能有多疼爱!”
弯刀接着道:“刚才王爷传话,明早要您和王爷一起上朝。”
赵楚凌轻声说:“知道了。”随即语气一转,问道:“最近让你办的事有什么进展?”
弯刀挑了挑眉,回答道:“回世子爷,四姑娘最近去了一趟百花井巷买了一些胭脂水粉,还去了咱们府上的铺子倾城色,挑了两瓶护发油。其余便没有出府了。”
赵楚凌眼角带了暖意,自语道:“原来喜欢这些东西啊!”随后吩咐道:“传话给大掌柜,让制艺师傅带着护发油和店中最好的货样给我瞧瞧。”
弯刀听完翻了翻白眼,继续禀报:“小侯爷是个很有规律的人,白天去吏部办差,晚上回府,很少跟朋友去外面应酬。他本人很喜欢古籍,听说老侯爷曾花了大价钱给他收集孤本。”
赵楚凌赞赏道:“他倒是个难得的读书人,清心寡欲,不贪恋权势,算是个清流。”
弯刀继续禀报:“侯府二公子前日在醉香楼喝酒,看上了一个琵琶女,差点闹出人命,老侯爷派人花钱善后才压下来,已经给二公子禁足了。”
赵楚凌神色便冷峻下来,这个韩成达名声不太好,吃喝玩乐本也是勋贵人家的日常,只要不欺压百姓、不作恶损人,京城大户人家都会说一句纨绔子弟而已,没人会在意。但是如果闹出丑闻甚至是人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轻则民怨沸腾闹到官府,重则御史弹劾累及官声。
沉吟一会,赵楚凌说道:“派人盯着韩成达,如再有寻衅之事立刻来报”。他心里盘算着,韩成达也许会成为一个很好用的垫脚石。
韩余笙自从寿宴归来后,便不曾去侯爷的书房侯教,老侯爷和夫人忙于接待访客应酬不暇,她上午去跟姐姐们一起上女学课,下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练字、读书、研究香料油脂,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这日刚下女学课,老侯爷遣了人唤她去书房,进门后看到一个中年嬷嬷和一个花白发须的老者站立其中。
余笙行礼后不解地看着两人,老侯爷便笑说道:“笙儿,你年龄见长,以后不好再到前院书房中上课,我请了宫中的礼教嬷嬷和白鹭书院的老先生来家里教你,傅老先生不仅博古通今,学识渊博,还非常擅长书法,正好可以指导你。”
余笙忙行礼拜师,心中不禁疑惑,父亲为何这么重视自己的功课,姐姐们不用学吗?但是这话她最终没有问出口,在别人看来从小自己就是个受宠的,但是只有自己在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父亲和幕僚们的一些做法后,她便不再确信父亲这般偏爱是源于亲情,父亲的心思深沉缜密,手段狠辣果决,这样的人会无条件宠爱自己的女儿吗?
余笙回到自己的院子,将侯爷的安排讲给吴姨娘听,姨娘听后倒是没有惊讶,反而安慰道:“侯爷虽然有二子四女,但是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只有你一个,女儿是爹爹的心头肉,他刚毅冷峻了半辈子,只有对着小小的你才能卸下心房,所以啊,对你自然与众不同格外上心。”
余笙听后觉得有道理,便不再纠结,撒娇道:“可是以后我每天都要上课,都没有时间做我喜欢的事了。”
吴姨娘笑道:“你又不用科举考试,你爹爹不会那么安排的,放心吧。”
果然,还是吴姨娘了解侯爷,管家派人来说,以后上午是女学课,单日的下午加上傅先生和礼教嬷嬷的课,双日的下午没有课,每五天休沐一天。
此事很快传遍了侯府,赵姨娘很不服气,自己的两个女儿凭什么不能受教?于是她便找侯夫人金氏想要个说法。
金氏眼皮都没抬,轻声说:“欢儿和若儿都到了相看的年龄,明年或者后年都会出嫁,她们现在不是学经书史籍书法礼教的时候,我已经安排金管家马上让她们学着如何管家、如何管理庶务。”
赵姨娘立马泄了气,金氏说到了要害,赵姨娘一辈子都没有学过这些,只有当家主母才能有此权力。她心心念念的让女儿们嫁得如意郎君,不就是想让她们做一家主母吗?
于是便恭恭敬敬地说:“夫人的安排自然都是妥当的,奴家失言,请夫人恕罪!”
金氏冷哼一声,端了茶,赵姨娘悻悻离开!
金氏身边的王嬷嬷便劝道:“到底是出身不行,眼界小了些,盯着的都是针尖那么大点的地方。”
金氏叹息道:“只有吴姨娘的出身最高,教养最好,不要说她的女儿如今来看是个材料,就是个丑的笨的侯爷也会珍重对待的,女儿家将来的前程一半都是要看生母的出身。”
王嬷嬷点头应道:“可不,您是翰林府嫡长女,侯爷对您那是敬重有加,从不怠慢。”
金氏便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说道:“侯爷是做大事的人,从步军校尉时就跟着还是皇子的圣上,历经险阻后成就伟业,岂是这些姨娘们能看懂的?”
金氏接着说道:“侯爷这两日被留宿宫中,几位王爷和兵部的肱骨老臣都在,应该是跟匈奴使者在谈。今晚约莫能回来,你让灶上做几个侯爷爱吃的小菜,再炖一碗浓厚的鸡汤,一直温着。宫中的吃食不对胃口,每次回来都喊饿。”
王嬷嬷笑着应声去安排,侯爷晚上果然回到主院上房,边喝鸡汤边低声说道:“匈奴答应撤兵了,并签订永不侵犯条约,那个俘虏的三皇子作为质子要留在京城。”
金氏听闻身子微微抖动,强忍激动地说:“西北的老百姓终于盼来了这一天!”
侯爷赞赏地看着金氏,点头说:“不错,我朝将迎来至少二十年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