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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风头(第1页)

王妃的寿宴刚刚过去,永平侯府的访客络绎不绝。

世家大族选媳妇更看重门第和教养,容貌次之,通过侯府四小姐出色的功课表现足以看出永平侯养女有方,连靖王妃都认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四小姐确实各方面都很优秀,但奈何年龄太小,至少要等四五年才能成婚,试问哪个家族能同意呢?因此,退而求次,侯府二小姐正是适婚年龄,容貌又是个顶尖的,虽然是庶女,不能配家族的长孙嫡子,配个次子和庶子还是很好的。

永平侯和夫人每天都很忙碌,没想到一场寿宴让自家女儿的婚配有了更多选择,想着两个月后长女韩余琼就要出嫁,出嫁后再慢慢挑选不迟,便从容起来。

而在靖王府世子爷的院落--怡心殿中,赵楚凌坐在书房中手里正拿着韩余笙的那副字,笔锋凌厉,挥洒肆意,没有任何拘束,跟她小小的纤细的身影极不相称。这个女孩子没有用他让人送去的祝词,是她自己随意写的,对她自己的文采很自信啊!

赵楚凌微笑着叹息一声,将那副字规规矩矩折好,放在一个檀木匣子中,收到了柜子里。

皇上和父亲已经同意他明年开府,世子府位于永宁街上,内务府正派人修缮装饰,明年开春应该就能搬进去了,到时候他便真正可以掌控一方了。永宁街离静安胡同不是很远,三条街而已。

余笙并没有受到影响,侯爷这几天没时间管她,她便换了家常衣裳,带着丫鬟琥珀去百花井巷闲逛。这条街很有特色,胭脂水粉、衣服首饰的铺子一个挨着一个,吸引了很多年轻女眷光顾。侯府的生意在京城中涉及银号、酒楼、粮油、绸缎、成衣等行业,偏偏没有一家胭脂水粉的,余笙对各种护肤的香膏油脂比较讲究,闲暇的时空经常带着丫鬟们提炼各种天然颜料,自制用在女子各部位上的面脂、口脂、妆粉等,对她来说既是乐趣也是一种消遣。

百花井巷她来过两次,她会买一些品质好的护肤香膏回去研究,以她现在的水平,凭借观其色闻其味基本可以辨别优劣,商家很难坑骗于她。

余笙边逛边买,不知不觉走到了百花井巷最大的一家店名曰“倾城色”,这是一家开了十余年的老店,货品琳琅满目,品质上乘,还有不少宫中才能见到的货色。

余笙很喜欢他家的一款香发油,用过后乌发油亮顺滑,散发出淡淡的茉莉花香。她正在柜台挑选之际,旁边屏风后有女子声音传出。这个屏风隔出的一方空间,是掌柜对出手阔绰的大客户的礼遇,茶水奉上,慢慢挑选。而对于身份显贵的王公贵族则直接请上二楼雅间详谈。

余笙本不在意这些,正要付银子走人,这时女子的对话让她不禁一愣。

“听说这是第一次出来走动,处心积虑想要出风头呗,不过人家命好,确实达到目的了。”

另一女子接话道:“你听过红颜祸水吗?我可听说有王族公子为了她正闹着呢!”

“真的假的,这话可不能乱说!”

“当然是真的,我家兄跟他是好友,这两天都在喝酒劝慰,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对人言,关乎皇族颜面。”

“知道了,我嘴严得很”之后两人便说起胭脂的成色来。

韩余笙皱了皱眉头,让琥珀结了账,便快步走出“倾城色”的铺子。她没有心思继续闲逛,直接打道回府。

回到凉风台自己的院子,余笙揣摩刚才的对话,两女子口中的“红颜祸水”应该是二姐余欢,只有她的姿色引起了男宾们的惊呼,那个为她正闹着的王族公子是谁呢?用不用告诉父亲?后一转念,急什么?这事目前没有牵扯到侯府,也许在男方家里就解决了,侯府没有先发声的立场啊。即使上门商量,侯爷和夫人自会应对,用自己这个小丫头操心什么?

余笙释然后轻松许多,将买的胭脂水粉挑了几样给姨娘送去,便一心一意研究护肤的方子来。

在韩余欢、韩余若的玉清筑中,赵姨娘正喜不自胜地把丫鬟婆子打听来的各方消息说给两个女儿听。在她的认知中,这次宴会中最出风头的便是自己的两个女儿,豆蔻年华,出场惊艳,各世家大族的贵公子见到纷纷倾慕,这一阵侯夫人忙着接待的便是上门相看的各府媒婆。

赵姨娘年轻时确实很漂亮,是韩子锐跟着皇上微服私访时路上纳的,是个歌姬,身材和姿容都很出众,当时夫人金氏刚刚生下二儿子成达,梁姨娘又怀孕,韩子锐身边没个服侍的女眷,赵氏歌姬很会逢迎做小,韩子锐便纳了进门。

赵姨娘激动地说:“欢儿,我就知道你的绝色容颜不会埋没,王府寿宴中多少王公贵胄都为之倾倒,你将来必定会有泼天的富贵的。”

随即又对余若说:“若儿,你的才华不输姐姐,这次上门相看的世家大族都要踏破了门槛,侯府千金不止欢儿一人,我会求侯爷和夫人在其中为你寻一门上好的姻缘。”

余欢也心中兴奋,到底是小女子,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这次寿宴的风流人物,难道是自己真的美貌动人亦或是祝寿词文采卓然?但是不管怎样,现在来侯府相看的人选都是冲自己来的,既不是三妹余若,也不是四妹余笙,足以能显出自己的独特魅力。

余若笑笑不语,她清醒得很,在姐姐余欢面前她的容貌只是作为陪衬存在的,而她的功课素养怎么能比得过四妹余笙呢?她不敢相信姨娘的话,因为这么多年她都活得像个影子一样,能嫁入世家大族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赵姨娘郑重地说:“欢儿,你要记住娘的话,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这次要抓住机会嫁入公卿之家,不要像你大姐一样,从四品而已,还是个填房,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是有做人上人的资本的,不要辜负上天给你的好皮囊,知道吗?”

余欢应道:“姨娘,道理我是懂的,但是亲事最终是父亲和母亲做主,我又能怎么办?”

赵姨娘冷哼一声说:”夫人什么心思我是知道的,她想让这几个庶女为她儿子铺路,没那么容易,你只要告诉我对哪个贵公子满意,我定会让你如愿。别忘了,姨娘也是靠自己逆天改命的。”

余欢和余若便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平时在夫人面前伏低做小,没想到在自己女儿的婚事上露出了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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