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湾听到沈庭书淡声道:“你不该使剑唬她。”
她眨眨眼,在喜桐惊惧且不解的目光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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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马车驶离的越来越远,喜桐愈发不安起来。她竖着耳朵聆听着一帘之隔外沈庭书二人的动静,甚至动了即使要拼命与这二人缠斗,也要护住她家小姐的念头。
岂料转眼一看,她家小姐正倚在车厢上,抿着唇微笑呢。
喜桐疑心她家小姐是吓傻了。就好比她方才说了没头没脑的话后便莽撞的冲出去,不知与那二人如何谈判,归来后似乎有些心事重重。到如今反而魔怔的笑。
实在是太反常了。
她在一侧观察她家小姐片刻,愈发觉得她不大对劲。
而云晚湾此时倒的确是心事重重。
她当然不是被沈庭书吓到了,沈庭书又没吓她。
她只是在反复琢磨那小少年的话。
她早在冲出去前,便意识到沈庭书极有可能不是奉命来劫持她的,反倒有可能是来保护自己的。
可沈庭书一言不发,她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这人到底是如何及时出现,继而解救自己的?
总归不能是跟了自己一路,发现不对时便出面了罢。
她越想越迷糊。
帘外驾车的少年停墨若是知晓她的想法,恐怕会一改先前对她的偏见,抚掌叹道:“妙人也!”
停墨心不在焉驾着马车,偷偷瞥了他家首领一眼。
他如此一走神,马车偏离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沈庭书发觉了,淡淡地横他一眼。
停墨一个激灵,忙专心驾车。
他一边驾着车,一边还在心中琢磨,实在是看不透他家首领。
分明在坊间出任务时,看见了这云家小姐要出城,而那车夫竟是二皇子旧部,他便匆匆丢下任务,拉着他跟了人家一路。
等到这车夫寻觅到时机,要对这云小姐动手时,他却问也不问一句,直接将人的脖颈扭断了。
害的他以为车中还有歹人,还将剑探进去试探一番。他原本寻思着,如若有其他人,看见剑时必定会上前接招。谁知他家首领望见他将剑探进去时,眼神可怖地仿佛要将他就地斩杀。
停墨很委屈。
想到这儿,他小心翼翼往沈庭书身边靠了靠,轻声问道:“老大,你为何一言不发,直接杀了那人?”
沈庭书倚在车门上,双臂抱着剑,一腿微曲,随意将伞搭成一个能为他挡雨、却又不阻碍他视线的角度。
停墨问话时,他正闭着眼,分明方才还凶神恶煞地地瞪他,此时却仿佛像是真睡着了一般。
停墨:“……老大?”
沈庭书一动不动。
马车中,云晚湾向前探了探身子。她也有些期待沈庭书的回答。
奈何那人闷油瓶一般,半天晃不出一点动静。
她没由来的有些遗憾。
他虽闭着眼眸,可停墨却知他绝对不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