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国库着实不争气,不对,应该说是户部不争气,瞧瞧把圣人给急得,都快成守财奴了。
谢若暻摇头:“这些银钱不能动,还是要给那些劳工来发工钱的。能去做苦工的,必然是家中艰难,若是依妾之意,只要是应募而来,便可提前预支一贯钱数目的劳酬,又或者是换成等价的粮食等等。”
“如此下来,只需要管束好这一部分的官吏,以及管官银的人就好。采买石料、灰浆的环节没了,克扣劳工银钱的可能性也少了,毕竟现银少,官吏贪也没什么机会。”
孟璋一想也是,总共也没多少银钱,再一贪,那可不就太明显了?
但凡是个长脑子的,就知道不会在这种时候来贪钱,毕竟太容易查出来了。
“到时候将这些屋舍公开拍卖,或拍卖屋舍所有权,或者是拍卖使用权,价高者得,一进一出都是明数,都在上官把控下。而劳工先得了一贯钱可直接送回家中救急,最起码让家人先看到了好处,也就不会在背地里又骂朝廷昏庸。
之后劳工们每个月都会结些银钱,到时候他们若是有需要,便会在那些铺面里花费,这钱便又流通起来,便又成了活钱。”
孟璋毕竟是一位帝王,笑道:“听你说来确实挺不错,就只真施行起来,拍卖上联合串通一气、货物供应上、石料以次充好,发工钱的时候私下收取保护费或者是好处费,这也仍是难免。”
谢若暻点到即止,有些话,她可以说地更明白更清楚,但是她知道不能。
她未入宫前,只是一闺阁女娘,能知道这么多已然是超出圣人之想像了,若是说得更具体一些,甚至是更合宜一些,那就会引起圣人的猜疑了。
谢若暻笑道:“妾也只是闲来无事瞎琢磨的,圣人听听便罢,若是得用便算是妾也立功了,若是不得用,您就只当是妾给您讲了个笑话来逗您开心了。”
这般小女儿家的姿态,倒是引得孟璋心情更好了。
“卿卿太过自谦了。你这法子虽然还有漏洞,却未必不能补上。此事待朕明日与几位朝臣们商议之后,再做打算。”
如此,这也算是告一段落。
谢若暻知道,自己这法子听起来有些漏洞,而圣人身边的两位宰辅绝非寻常之人,所以,不出三日,他们必然能想出更全面的解决之道,自己也不过就是提供一个思路,如此,既不会显得她急功好利,又不会让朝臣们以为她是一无能之辈。
谢若暻怎能不知自己刚刚所说的漏洞?
若是太完美了,那才不妙!
所以说,谢若暻这种看似大出风头,实则还是在藏拙了。
只是圣人不知,只一心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着想,才会联合到自己修庄子的一些细节来琢磨出这么个主意。
谢若暻想到自己做出来的这些东西,再想想自己刚刚的建议,看来接下来一段日子要沉寂下来才好,万一圣人对自己猜疑,那可得不偿失。
谢若暻有心藏拙,却不知孟璋却一心盼着她能多多展示自己,只要能为大雍效力,男女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