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樘哼哼了两声,牵着陈茶的手跟她十指相扣,走回包房。
一桌饭吃了四五个小时,从太阳西斜吃到漫天繁星才散了伙。
这大约也是南方跟北方的不同。
在北方,天刚黑大家就吃饭进被窝了。
一出门手指头都要冻掉,能有什么好玩的。
南方就不一样了,大多数时候,晚上比白天适合出门游玩。
程樘跟么舅为了抢着付账差点打起来。
小表姐推了陈茶一下,“管下你男人。这顿饭姨和舅们都凑了钱的。”
意思是陈茶得领这份心意。
陈茶点点头上前拉开了程樘。
这顿饭总得来说女人们聊得开心,男人们也喝得尽兴,出门都是被扶着出来的。
陈茶也挽着程樘的胳膊跟大家一一告别。
二姨得去接大舅妈的班给外婆陪床。
舅舅们都喝高了需要伺候,大舅妈得回家伺候大舅。
陈茶跟程樘赶了几天路确实挺累,便没再坚持去给外婆陪床。并且拒绝了么舅邀请他们去他家住的提议,坚决回外婆家住。
那是她长大的地方。
三姨家离外婆家很近,顺道送喝醉的么舅跟陈茶他们小两口回去。路过小卖部还去买了一包蜡烛跟一个铝皮手电筒给陈茶带上。
“咱们这里还没通电?”陈茶看着手里的东西,有些意外。
“也不是。”三姨摇头,“很多人家都通电了,你外婆没要,她说她不需要电,不用浪费这钱。”
陈茶没说话,心里很清楚这话怕是半真半假。
三姨送他们到门口,跟三姨夫扶着么舅送他去了就没进门。
陈茶找到石头下面压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程樘站直了身子。
陈茶斜眼睨他:“不醉了?”
程樘一边打量屋内的陈设一边轻叹一声:“这不是被逼的?我再不装醉,舅舅们就都喝吐了。”
一开始是大家陪着程樘喝,程樘一杯他们每人一杯。
到最后发现程樘的酒量比他们想象的大根本灌不醉,商量了一下就开始车轮战。
每个人都单独跟程樘喝,相当于程樘打一圈,他们每人只和喝一杯。
就这样,他还清醒着那几个舅啊姨夫的也扛不住了,最后连几个表哥表弟也放倒了。
但是这家人也不知道什么爱好,似乎就觉得能喝倒他就是给陈茶撑娘家人的腰了。
程樘看出来这一点,就开始装醉。
陈茶失笑摇头:“真不知道你们男人都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我是被灌那个!他们当着我的面,明着商量怎么灌醉我!”程樘十分委屈,他从后面抱着陈茶,“不过,我好羡慕你!你这些家人都是真的疼你。”
本来早晨病房里听见这些人因为老人的手术费争论不休,他还有些失望。
到吃饭发现这些人或许不是称职的儿女但绝对是合格的舅舅,姨夫,表哥表弟。
哪怕一直出言试探他存了点其他心思的大舅也是真疼爱陈茶。
陈茶后仰,头枕在怀里,嗯了一声:“他们这样对外婆是因为外公,这样疼我是因为我娘。”
“嗯?”程樘低头额头蹭了蹭陈茶发顶。
陈茶勾起了程樘的兴趣,却不打算多讲了,推着他去洗澡:“我们坐了几天火车,人都要臭了!去洗洗赶紧睡!有事明天再说。”
这里的冬天跟钱榆村的冬天差了十几度,最多跟钱榆村秋天气温差不多,洗澡还是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