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基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心中一痛,垂着眸道“我没有保护好他们,母亲。”
拉文克劳女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要是在之前他们的那个时代还好,在这样战乱动荡的时代来说,他的心软会成为他生命终结的元凶,就像之前那样……
“布尼,这件事最大的责任人不在于你,也不在于之前耍了小心眼、导致没能及时收到你们求助信的克劳奇。”拉文克劳女士温润地开解道“真正要怪的当然是伏地魔和他的喽啰们。我认为你做出的选择已经是当下能做出的最优解了。
你只是太柔软,无论是弗立维还是邓布利多,所有人都没有一开始就把你往领导者的方面培养,只不过是局势逼人,他们迫不得已把你推了上去。你靠自己摸索着做成这样,已经很出人意料了。”包括我也是啊。
布拉基垂着头,直直盯着杯中液面映射出的自己的倒影,双手紧紧攥着瓷杯,不知是过分用力还是其他的缘故,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整个人被巨大的悲伤和自责笼罩着。拉文克劳女士的话没有起到一点安慰作用,反而是帮他找出了他自己不知晓的、也没有人说过的问题——他太优柔寡断了,总是想太多,顾忌这里顾忌那里的。如果他一开始在针对克劳奇针对自己的时候没有顾及需要他的战力、担心会让内部产生分裂没法一致对外,而是选择反击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会一直忍气吞声的话……
一双澄澈的湛蓝眼眸盛满了恍然大悟的透彻和迷茫,他该怎么办?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吗,不,这样不行,说不准下次还会因此出错,有错不改不是他的风格。果然还是应该先改掉这个毛病,可是太过柔软是错,太过强硬更是不行,这中间的度要怎么把握?这没有人教过他,也没说过。
“母亲,请您指教。”布拉基抬起头,眼神明亮,虚心地道。
拉文克劳女士耐心地道“布尼,对待自己的敌人,尤其是那些会危及你的性命、会危及你想要保护人的性命的人和事,以及潜在的威胁——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布尼。你总是犹豫,瞻前顾后,可按你那个爱人的说法,‘犹豫就会败北’,我认为,话糙理不糙。”
布拉基一怔“西里斯?”随即他露出一抹笑容,西里斯身上有的勇气和果断是他所没有的,或许他也应该学一学了。
“我明白了,母亲。”布拉基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解决了,可是詹姆要带着莉莉和哈利离开大宿舍的事情还是让布拉基十分郁闷,他问道“母亲,真实的预言真的存在吗?”
拉文克劳女士端起茶杯的手一顿,听到熟悉的话语,忍不住想起多年前那个刚会读书也提出了这个问题的小人,神情变得怀念无比。她不自觉地露出了个清浅的微笑,道“我知道大部分我们学院的学生都不相信所谓的占卜和预言,实际上,真实的预言确实存在,不过预言家都会付出些代价——比如说你们那个占卜课教授。”
布拉基惊讶地微瞪双眼,他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自己母亲的意思“您是说,她的预言是真的?哈利、亚赫恩和纳威这三个孩子,真的会有一个杀死伏地魔?”
拉文克劳女士神秘莫测地笑了“命运是很奇妙的,布尼,有时候他会给试图窥探未来的人一点代价。不信预言的人会走上所预言的道路,相信预言的人反而促进了预言的发生。”
地位高的巫师似乎都喜欢打哑谜,不过这回布拉基听明白了,他眼神意味深长起来,看来正因为伏地魔相信了这个预言,针对他们三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才坐实了这个预言发生的可能——不过感觉还是怪怪的,这个前提难道不是预言是真实的基础下吗?
等等!布拉基灵光一闪,表情变得恍然大悟——这不就类似于麻瓜书里所说的“精神暗示”吗?
“可是,詹姆他们搬离大宿舍的话,真的会没问题吗?”布拉基担忧道。
拉文克劳女士微微阖眸,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布尼,有些事情是命运早已注定的,即便是梅林也无法更改。当它注定要发生时,无论做什么都无法阻止它发生,即便你是被梅林所眷顾宠爱的巫师。”
脑海里像瞬间被雷电击中,布拉基只感到嗡的一下,头脑瞬间一片空白,布拉基感到不可置信“这、这是什么意思?”
拉文克劳女士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平静却不容抗拒地道“你该回去了,布尼。”
“等等母亲,我不能就这么去看詹姆——”
话还没说完,布拉基便感到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推着自己,身边的场景极速前进,拉文克劳女士的身影越来越小,触碰到凉水时,布拉基猛地一激灵,感到压制着自己的力量消失,他挣扎着起身,感觉额头撞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哎哟!”
西里斯捂着鼻子后退两步,龇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鼻子,讪笑着笑道“嘿、嘿,你醒啦,布尼。”
布拉基有些懵,他这是回来了。顾不上被撞得不轻的自己额头和西里斯,想起刚刚拉文克劳女士的话,布拉基立马起身,蹬上鞋就要去找詹姆“等下再说!我要去找詹姆!”
“你好好休息吧,布尼,詹姆他们已经回戈德里克山谷了。”西里斯连忙扶了一把腿一软差点跪下来的布拉基,强硬地把人按了下去,道。
“什么?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布拉基不可置信,有些生气地道“没有地方比大宿舍更安全了,我这回真的会保护好所有人的,你怎么能——”
“别生气,布尼,你先听我解释。”西里斯解释道“你睡了实在太久了,一天一夜都过去了,再不醒我都要带你去圣芒戈了。詹姆和我说了之后我也试着拦了,但他实在太倔,直接移形换影到魔法部和食死徒的战场上说他搬出去有事冲着他去,给安托莉亚气得够呛,幸亏有我和布娜拦着詹姆才没被挨一顿胖揍。
后来安托冷静下来,她的意思是给放出去一个假消息这样待着岂不是更安全吗,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但詹姆执意要搬回去,而且他说会用赤胆忠心咒将房子保护起来的,保密人就选我,安托莉亚气得不行,直接不理我们了。我们四个人刚商量完从戈德里克山谷回来,我相信现在那里也很安全的,别担心,布尼。”
布拉基还是有点生气,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无措和不安,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昏睡过去这么久,拉文克劳女士的话让他无法完全放心,保密人是西里斯的话一定没有问题的。布拉基试着这么安慰自己,他先入为主地把此前詹姆跟他说的话和西里斯的话结合到了一起,一点也没注意到那多出来的第四人是谁。
布拉基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他是没办法把詹姆他们再拽回来了,他看向西里斯被撞得通红的鼻子,有些心疼地轻轻揉着,继续问道“布娜他们和隆巴顿夫妇呢?”
“我没事。”西里斯笑着握住布拉基的手,道“他们本来也打算搬走,但是让安托和我劝着留下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伏地魔认定哈利一定就是预言之子,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目前我们只需要多注意詹姆那边和正面战场就好了。”
布拉基点点头,他借着西里斯的力起身,道“也对,希望一切顺利。我要去见安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