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滴着水的布拉基回到大宿舍时,大厅里几乎已经没有人了。
能在随意抬手就是一个索命咒的食死徒手下仅仅只是中了石化咒或是钻心咒的巫师是少数。被救回来后该休息的休息,中了钻心咒的被送去圣芒戈,大宿舍内又恢复了平静,布拉基却无端觉得屋内灯光变暗了不少,冷得可怕,周围一片死寂。
给自己施了个保暖咒,好像也没有变好。布拉基打算回房间里换身衣服,从里到外都湿漉漉的,身体变得好重,四肢都要没有力气抬起来了。
“布拉基?你怎么被淋成这个样子?”
布拉基这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向自己走来,有些手足无措。
布拉基直觉觉得,詹姆特地坐在这里等自己不是什么好事,起码不是他想听到的事情。
“没什么。有什么事吗,詹姆?”布拉基扯出一个笑容,微笑着问道。他平静地看着有些犹豫的詹姆,在心里祈祷,别是想搬出去的事情就好,只要留下,他会好好保护活下来的所有人的——拼上自己的性命。
詹姆有些后悔刚刚自己在这里等着布拉基回来说那件事的决定,他看上去糟透了,或许自己应该再等等的,起码应该等他休息好。但是他担心伏地魔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平白连累了其他人,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帮上的忙了。
“你还是先回去换个衣服吧,我在这里等你?”詹姆小心翼翼地道。
“没关系,看上去你比较急。”布拉基语气平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蓝眼睛注视着詹姆。
詹姆被布拉基看得心里莫名犯怵,如果他生病了西里斯一定会生我的气,不过没有人能拗得过下定主意的布拉基。詹姆只犹豫了一下,便硬着头皮道“我、我和莉莉决定,带着哈利搬出去。”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吗。布拉基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并未感到意外,没有多说什么,只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詹姆据理力争道“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们,但是我也没法看着这么多同伴为了掩护我们前赴后继地送死,我实在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且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帮上的忙。”
“你以为你们搬出去了这样的战争就能避免吗?”布拉基心情有些烦躁,反问一句后耐着性子解释道“伏地魔的势力已经被我们打压除去得差不多了,他本人实力又达到了新的高峰,现在他骑虎难下,是不得不孤注一掷的,这种战争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你们只不过是他搬出的一个噱头、一个针对的借口罢了。
一旦我们开始犹豫,彼此猜忌埋怨,整个联盟就会分崩离析,这就是伏地魔想看到的。所以我不同意你的想法,詹姆,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布拉基苦口婆心地劝解着,他现在感到万分疲惫,却也十分坚定,他想把所有自己这边的人都护到自己的羽翼下保护着,像前不久发生的事情绝不会再发生第二次,大宿舍里的巫师绝不会把詹姆他们出卖,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詹姆没有说话,但表情依旧决然,布拉基有些绝望,他猛烈地摇摇头,发丝上的雨滴飞溅出去,他心里弥漫开强烈的不安,他必须要阻止詹姆搬出去,必须阻止——他感到,如果自己阻止不了,就会失去自己的朋友。
巨大不安令布拉基有些崩溃,他近乎祈求地道“求求你了,詹姆,我发誓我会保护好你们所有人的……相信我,相信我。”
“布拉基,我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詹姆上前握住布拉基的肩膀,试图让超负荷运转的友人冷静下来,他盯着布拉基发红的眼睛,道“但是我没办法把自己藏在你们的身后,我我们也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别担心,我们也可以给自己的房子施赤胆忠心咒,让西里斯当保密人,会很安全的。不会连累你们,也能保全我们自己,这很好——”
布拉基无助地摇着头,他死死抓着詹姆的手臂,他想告诉他自己有种预感——他们必须待在这里才行,他一张口,眼前詹姆的脸开始重影,耳朵充斥着嗡鸣声,大脑变得晕乎乎的,嘴巴里只能发出类似于窒息时用力呼吸的嗬嗬声。
胸腔里的东西要爆炸了,大脑变得好晕,四肢像灌了铅一样的重。
“布拉基,你还好吗?”
詹姆的声音变成尖锐的嗡鸣声,布拉基后退两步,撞上粗粝的墙面,腰间的剧痛让他清醒几分,布拉基眼神有些茫然,他好像刚刚魔力又差点暴动了。
“别吓我,你赶快上去休息吧,有什么事休息好了再说。”詹姆被吓了一跳,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布拉基这副模样,顿时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半扛半搀着布拉基,把他拖回到了他的房间,西里斯不在房间里,大概是在五楼开会吧。
“你先换衣服泡个澡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把西里斯喊回来。”詹姆不放心地嘱咐着,缓过来些许的布拉基轻轻点了点头,目送詹姆冲刺出去。
布拉基已经许久没有体验过魔力暴动给他带来的晕眩和痛苦了,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迅速收拾完一切后,西里斯还是没回来,布拉基想大概詹姆没能进会议室,不过他也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没问题了。这么想着,布拉基昏昏沉沉地陷入睡梦中。
熟悉的白茫茫空间和温暖的感觉,布拉基又进入了那个拉文克劳女士和梦树存在的、他自己却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一回生二回熟,布拉基撑着身体站起来,缓慢地向前走着,看到拉文克劳女士时,他已经没有上次见面那样感到别扭,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露出个笑容“好久不见,母亲。看来您找我有事?”
拉文克劳女士听见布拉基终于肯喊她为母亲,脸上的笑容微微加深,她将装着热腾腾红茶的杯子推到布拉基面前,点头道“是啊。这些日子你太辛苦了,我再不找你聊聊,指不定要把你自己糟践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