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尤的,江山已倒,大势已去,你他娘还有什么狂可卖?翠云阁一朝烟消云散,你的好日子也就过去了,老子们今天要打你这条落水沟!”
尤道元的大砍刀略略横向腹侧,双眼上望,态度中充满了轻蔑:
“翠云阁遭到了灾难,也遇到二十余年来未曾有过的伤害,但这并不意味着翠云阁就此烟消云散,万劫不复;我活着,就不容你们这些鸡零狗碎毁谤翠云阁!”
冯正大吼:
“且看老子们斩草除根!”
吼叫声里,阮大元已闷不吭声地从斜角闪进,手上一柄又尖又利的短刀冷芒倏映,猛力插向尤道元的心口部位。
尤道无微微侧身,皮鞘中的大砍刀猝然凝成一股匹练似的寒光,寒光宛如静止,阮大元的短刀已“当”的一声,滴溜溜抛震而出!
几乎不分先后,冯正贴地窜进,同样的一柄短刀暴刺尤道元小腹,而静止于一刹那的光焰突兀下泻,熟悉的钢刀切向声甫入人耳,冯正执刀的右臂已和他身子分了家!
血彩涌现的须臾,大砍刀蓦翻又回,堪培跃出五尺的阮大元只觉背背上起了一阵火辣,仿佛一缸子熟油泼上脊梁,痛得他猛起痉挛,人已一个踉跄仆跌地下。
大砍刀早已回鞘,光景就像是尤道无根本未曾出刀一样,他望着这两个分跌两侧,一齐打滚的同恶帮朋友,神情上若有所思:
“我在想,应该如何处置你们这两个三流的角色……”
阮大元虽然背脊裂开一道尺多长的血口子,伤处痛得全身抽搐,但事关性命,使他顾不得疼痛,扯开嗓门嘶减:
“尤道元,尤道元,你也是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干这等斩尽杀绝的事,就不怕江湖耻笑,同源责骂?”
冯正也半撑起上身,惨白着面孔呻吟:
“姓……姓尤的……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你已把我兄弟糟蹋成这等惨况……还准备……准备怎么样?”
尤道元好整以暇地道:
“本来,可以什么事都没有,麻烦完全是你们自己找的,你们想落井下石、想乘火打劫,问题乃是出在你们的势利心态,卑鄙天性,因此你们的估算就错得离谱太甚,人犯了错,就不免付出代价,现在,你们就是了。”
阮大元吁吁喘着:
“你,你还打算干什么?”
尤道元闲闲地道:
“我要你们说,在你们两个做出这件趁人之危的事以后,该受到什么惩罚?”
阮大元哀号一声,吸着气道:
“尤道元,你是赢家,不应逼人太甚,我兄弟两个已经快成为半死的人了,这种惩罚莫非不够?你再狠再毒,也不该要我们的命呀!至少,我们连你一根汗毛也没伤着……”
“嗯”了一声,尤道元道:
“这样说来,你二人是知错了?明白自己混帐透顶、不是东西了?”
暗里咬咬牙,阮大元呐呐地道:
“我……我向你陪罪就是……”
掉过头,尤道元又问冯正:
“你呢?冯正,你也知错了么?”
冯正断臂之痛,早已痛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混身打颤,扁着嘴唇道:
“我……我混帐……我下流……我不是东西……尤道元……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放我一马……血要照这样流下去……迟……迟早会……要我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