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再谈。”
我背过身走到窗边,用大衣袖口仓促拭掉脸上的泪痕。林栗蹦跳着进来,难掩兴奋:“更新你过来看,这个蛋糕多漂亮!”
我挤出个笑容,转身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包装盒放到桌子上。她凑上来解绳结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微微别开脸。林栗很敏锐地嗅到了什么,有些忐忑地打量着我:“你怎么了?”
正在玄关换鞋的爸爸突然停了动作,客厅里一下子针落可闻。这样闷窒的安静让人愈发不安。我压抑住骤起的心跳,拿出当年表演课上学来的功夫,愤愤地瞪她一眼:“怎么了?你这么笨连饭都不会做,我才不得不留在家里给妈妈打下手,你看看,熏得直淌眼泪。”说着把一张脸端到她面前,唯恐看不真切。
林栗讪讪地自觉忽略我前半句话:“那说明你也是个笨蛋啊,打下手都打得这么狼狈。”
爸爸换上棉绒拖鞋乐呵呵地帮嘴:“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不知道吗?小林不会你才得会啊,男人照顾老婆是理所应当的。”
柔和的橘黄吊灯下,林栗的脸莫名有些发红。我正要反唇相讥,妈妈从卫生间走了出来,神色自然,面上挂着温暖的笑意:“你们爷俩还抬起杠来了,这么晚了不饿吗?我来看看,买的什么蛋糕?”
因为我的卖力调动和妈妈的默契配合,晚饭吃得其乐融融。只是爸爸把一半牛排分给了我,我又坦然接受,让林栗十分不解:“叔叔你这么大的个子怎么就吃这么点啊?袁更新你还真要啊?”
饭后林栗抢着要去洗碗,妈妈执意不肯,林栗可怜兮兮地央求:“阿姨你就当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吧!要不然更新又该笑话我了。”
我靠着沙发吃吃地笑,被爸爸悠悠地堵了一句:“笑什么笑,打下手的还不继续本职工作去?”
于是爸妈在客厅里看电视,我和林栗站在水槽前,一个用洗洁精刷餐具,一个用清水把洗好的餐具冲滤几遍。我卸下强撑了一晚的表情,机械地重复着手上的动作。林栗不知为何也沉默无语。
“这样真好。”她突然说。
我自然跟不上思路:“什么真好?”
“一家人在一起做饭吃饭、收拾洗碗哪。”
我不做声地看她一眼。可能是意识到说错话,自己还不属于“一家人”的范畴,林栗不知觉地又红了脸:“那个……你有没有吃饱啊?”
我无力地笑笑:“你是想问我有没有吃撑吧?”
“那就是吃饱了。你这么喜欢吃牛排,下次我做给你吃吧。”
即便心事重重,我也忍不住挑了挑眉头:“你敢做我还不敢吃呢,别拿我当小白鼠,有诚意先去新东方报个名,什么时候出师了什么时候再来排号吧!”
林栗停了动作气哼哼地睨我,见我半晌不为所动,伸出满是泡沫的手拧我的耳朵。我好言告饶,挣了几下没能挣脱,热气冲头,蓦地就窜上来一股邪火:“放开!”
林栗怔了怔,手僵硬地松口,不再说话。妈妈在这时走进来,有些担心地问:“你们怎么了?”
我的胸口仍剧烈起伏着,低下头没吭声。林栗很快调整了情绪,笑呵呵地回应:“没什么,闹着玩呢。阿姨您和叔叔看电视去,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妈妈迟疑地掩上了门。隔着塑胶手套,冬天的自来水仍然是沁骨的冰凉,轻易就能浇灭灼烧的情绪。火气平息之后,我心里也后悔开了,自己心情不好,怎么把火撒到别人身上呢?不管怎么说,林栗是客人哪!
我把碟子摞起来,侧提在手里滤干净水,身侧的人仿若未觉地僵立着。我用胳膊轻轻碰了碰她,柔声道:“林栗,帮我开一下上面的橱柜。”
林栗扁了扁嘴巴,闷声不响地打开橱柜。
我搁好碟子,脱掉手套,再帮她把手套拽下,然后将她拥进怀里:“对不起,我心里有事儿,不应该吼你的。”
她仰起头,头顶磕在我的下巴上,声音低低细细,蛛网般缠绕着丝丝委屈:“你到底怎么啦?我刚才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闷声问她:“我跟你说过我奶奶的事儿吗?”
怀里的人摇摇头:“没有,我只知道你奶奶不在了。”
我想了想,缓缓开口:“我奶奶是得肝癌去世的,大约三年前吧!”
“你想她了?”
“嗯。但是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我顿了顿,“我今天刚知道,爸爸也得病了。”
林栗豁地抬头,满脸的不可置信,半天讷讷道:“那怎么办?”
不想你等
西竹
我可以否认自己的懒惰,却否认不了自己的悲剧。
从去年七月初入职到年末,算上手机休克和闹钟罢工,我一共上班迟到三次。步入2012,因为天气太冷,每每被闹醒后贼心不死地继续眯眼,不小心眯过上时间点若干次。起先内心尚有挣扎情绪,之后在阿Q般的自我安抚下大彻大悟,道每日争分夺秒地保持漂亮考勤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于是半是随意半是故意地起床梳妆,不急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