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裴厌缺那边回来,惢嫣鼻尖不禁发酸,眼眶也热了起来。
她听说了他最近的状况。
声音听着已经有气无力了,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同她说话。故而她没待多久,就回来了。
前段时间她心心念念就是看他一眼、见他一面,再贪心些抱他一抱。可是不成了啊……她突然有点害怕怎么办,突然很害怕瞧见他憔悴的模样,然后不可遏制的去想,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啊。
想想她就已经开始心痛了……她也会痛死的。
该怎么办呢?她去了信让池墨桓向司皇讨要疫症的方子,方才正好来了回信——没有。或许司皇故意隐瞒,可池墨桓都用起兵威胁了,对方还是不松口——是不是真的没有?
如果真的没有,瘟疫是不解之症,她该怎么办呢?
他如何能看着爱人在她面前死去?裴厌缺当时抱着她的尸骨回京,所有人都说他疯魔了,她而今才能聊感其心……她不希望感同身受,不希望。
惢嫣默默无声的哭了一场。
真后悔啊裴厌缺,早知道我当初说什么也要阻止你的……
这是哭的累了,趴在桌上睡过去时想到的最后一句话。
恍惚间做了奇怪的梦。
肩头被人拍了拍,惢嫣缓缓睁开眼眸。却记不清做了什么梦了。一扭头发现叫醒自己的人不是晴咕,而是……修沙和尚!
惢嫣吓的立马就醒了,几乎从椅子上弹开。
被窝碰到的桌子角,险些就跌倒了,仿佛看到了修沙老头儿目中慌乱,他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惢嫣,“哎哎哎,仔细着点仔细着点,你现在金贵着呢……”
惢嫣站定身子,修沙朝她做出禁音的手势,“嘘……嘘!”
“……”惢嫣搓着腰窝,低声道,“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外头可是守着颇多的暗卫!
修沙摆摆手,“想进来就进来了呗。”
“你知道治疗瘟疫的方子吗?”惢嫣也顾不得细枝末节了,忙问。
“贫僧哪知道那玩意儿。”修沙勾了惢嫣的椅子在屁股后面,坐了下来。
“你不知道吗?你能不能回那边去查查?”也是心急,这句话没过脑子。
“我过来也是需要契机的。”修沙叹息。“再说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数,早就注定了要死在这场瘟疫里……”他突然合起双掌,一本正经道,“我不能改变天机啊。”
惢嫣站在一旁,垂头看着瘫坐在那的胖老头儿,犹豫的问,“裴厌缺会死在瘟疫里吗?”
修沙勾勾唇,“那你得赶点紧了。”
惢嫣呼吸一沉。
“对了,贫僧来找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修沙慢悠悠的开口,惢嫣能从他缓慢语气中听到一丝凝重。
“什么?”她压下颇多疑问。
“关于,魏行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