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继而转过身面对着面,那双灵动又含着些风情的星眸直勾勾的望着他,裴厌缺心神一动,握着牵红的手不禁紧了些。
却见惢嫣朝他挑挑眉。
裴厌缺忍俊不禁。
又调皮了。
二人缓缓躬身,几乎要将头触在一起,起身时便听到高亢的一声:“礼成——”
礼成……
礼成那一刻,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娘子了。
他裴厌缺的娘子,宫氏惢嫣。
“按理说,敬茶是在明早。但为父颇多政务要忙,既礼成了,那现在就将茶敬了吧。”这时,高堂上裴鹤擎不疾不徐的发话了。
皇帝的威仪摆在那,他一出声,哄闹的堂中瞬间就安静下来。
“是。”裴厌缺颔首。
有眼力见儿的太监已经拿来两个四四方方的跪拜垫,放在二人前头。
惢嫣正犹豫时,裴鹤擎道,“扇子你捏着,现在露出真容来叫堂里都瞧见,厌缺这小子也不乐意。”
堂中顿时笑作一片。
惢嫣含笑捏紧喜扇,同裴厌缺跪了下去。
“父亲喝茶。”裴厌缺接过茶水,递给裴鹤擎。
裴鹤擎含笑接过,品了一口,搁在一旁。
惢嫣一手拿着扇,一手奉茶上去,改口喊,“父亲喝茶。”
裴鹤擎点点头双手接了,喝了一口,目光扫过堂中,果然在人堆里瞧见沈长炎。
二人对上视线,裴鹤擎顿了顿,目中笑意更甚,又喝了一口,才将茶盏放在一旁托里。
“好,好!”裴鹤擎收回视线,边道好,边从袖中拿出一只沉甸甸的红包,塞给惢嫣。
惢嫣笑着接过,道一声谢过父亲。
她现下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裴鹤擎给两州她作为封邑,那些未开垦的田亩地段都是她的,稍微垦一垦,就会有千万亩良田。而按俨律,二州一半的税收,会直接划到她名下,她对封邑还有一部分立法废法的权力。
前朝皇室宗亲中郡主不少,有封邑的却不多,郡主郡主,皇帝顶多赐一郡为封邑。
而一州,排却锦州这样只有三郡的例外,每州有十五到三十个郡不等。
惢嫣是二州之主。
这也就是裴鹤擎宣布此事后,一片朝臣都在吸气的原因。
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惢嫣收下那沉甸甸的红包,同裴厌缺一起站起身来。
“送入洞房——”礼官又道。
裴厌缺便在欢声喝彩之中,引着他的新娘子,行至偏堂,再往里走,是他这的卧房。
那张床榻是方安下的新床。
那是一张紫檀月洞式门罩架子床,很大一张,长宽一般,故呈正方形,摆放在卧房的一角,铺了大红被褥,喜庆的紧。榻边只有个床头柜。
从榻沿往前数半丈,有一扇平拉式的雕花门,可以瞧出同架子床出自同一匠师之手,将它一拉,床榻里是什么光景,便瞧不见了。
功能等同床幔。
现在那扇门正开着,裴厌缺引惢嫣进去,他缓缓将牵红绕在手上,让惢嫣坐在榻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