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终于抵达王府。
宾客几乎全在王府,就连去郡主府捧场的客人也跟到了这边。
无一不是上京官员,有头有面的人物,和和气气的聚在一起。
惢嫣坐的定定的,双手放在膝盖,怀里是团金扇面。她听从喜婆的嘱咐,愣是没有挪动臀部……坐了大概有一个时辰吧,嘶。
好在四平八稳。
终于又听的鞭炮声,她松了口气,总算是到了。
只听得裴厌缺请的喜婆道,“花轿到门前,宾客两边站,笙箫迎淑女,鞭炮响连天,鸾凤至双喜,蓝田种美玉,聚乐生祥瑞,佳女配佳婿。”
“嫣嫣,我们到了。”只听得裴厌缺的声音传来。
她不慌不忙拿起扇面,遮住面孔,喜婆将轿帘拉到一旁,她便瞧见裴厌缺递过来的手,再往上,是他一张笑盈盈的俊脸。
一袭红衣,矜贵中不失潇洒,别样俊美。
惢嫣两眼微弯,将素手搭上去,缓步下了凤轿。
于是牵红又递到了她手上,惢嫣牵着它跨过漆红的马鞍,踩在府内绵延到轿前的红毡上。喜婆高道,“娘子跨马鞍,阖家平平安安!”
秋绥等将她的衣摆兜起,她跨过红毡上一只火盆,喜婆声音更大了些,“娘子迈火盆,米满仓囤火满盆,从此兴旺吾家门。”
夹道的都是宾客,裴厌缺不疾不徐,领着惢嫣步入翊王府的门槛。
“娘子跨进门,带着聚宝盆!阖家平平安,贵子早早生!”
进了府门,夹在两侧的满是宾客,鞭炮声渐渐停歇,而笑语欢声绕耳不绝。
裴厌缺走的极稳重,他牵着他的妻子,抬眼望向大堂,两侧站满宾客,只有最高首的一人是坐着的,是他的父亲。
他和所有人一般,双目落在他们身上,威严之中带着慈爱。
惢嫣右手握牵红,左手拿分量足足的扇,阔袖滑下去一些,露出白皙皓腕来,腕上环着一只洁白无瑕、错了金的绞丝镯。
衣摆太长太阔,她迈着小步子,忽而瞧见夹道宾客中一道颀长身影。
沈长炎沈大人。
明明人很多,她偏一转眼就注意到他。
惢嫣目不斜视,只是目光流转匆匆扫了一眼。
而那一眼,她瞧见挺拔男人目中的一点晶莹。
她觉得自己看错了。
就算没看错,也没有看第二眼的必要。
在喜婆的唱词中踏入堂中,惢嫣也瞧见高堂上的舅舅。
褚昼看着一对新人,倍感宽慰。恩公夫妇见着了,不知道会多高兴。
恰瞧见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进门,定睛一瞧,不是他那没出息的儿子又是哪个?手中还牵着裴弦月。
人颇多,他们在偏后站定,褚昼明晰的瞧见褚廷英看向新人时,目中的欢喜羡慕,二人专注,甚至没瞧见他。
褚昼一时心情复杂。
呔!
“新人拜堂——”恰时,礼官高声道。
“一拜天地。”
裴厌缺引惢嫣朝着府门的方向微微躬身。
“二拜高堂。”
二人转向高堂上的裴鹤擎,他见眉目俱染上喜色,笑将开来,满意的看着二人躬身。
“夫妻相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