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有危难她会往前头冲吗?她要是有民族大义,这一二十年,怎么会躲在这么一间门屋子里?
当时申城的东北抗日救亡团里,确实有很多一身正气和抱负的姑娘,立志要洗刷华国的耻辱,要将血肉之身抛洒在东北的热土上。
但是,这里面绝对不包括房子秋。
而这么多年了,成大杰不知道吗?他当时已不是毛头小伙了,他们之间门有了俊平,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能没有察觉到房子秋的谎言吗?
他仍旧选择了留下,选择了让房子秋继续编织这个谎言。
沈玉兰瞥了一眼面红耳赤的房子秋,“你不用再骗他,他早就知道了,你完全不用再戴着面具生活。”
又冷笑道:“我是护士不假,但我只救人,鬼我没法子下手。”
成大杰忽然脑子眩晕了一下,扶着门框慢慢坐在了地上,望着地面,说了一句:“玉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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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兰冷淡地摇头,“不,你不要喊我的名字,我觉得恶心!”
拉着沈青黛就往外走,沈青黛路过房子秋和成大杰的时候,忍不住还踢了俩人一脚。
沈玉兰忽然回头和房子秋道:“子秋,我要多谢你,将这个人从我身边拉走,我只浪费了三年多的光阴在他身上,而不是十年,二十年,我要谢谢你!”
成大杰终于受不住,靠着墙倒了下去。
等成大杰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里,旁边坐着房子秋,见他醒来,忙喊了声:“大杰哥,你醒了,要不要喝点水?”
她动作敏捷地给他倒了一杯水,将他扶起来靠在床头,喂他喝水。
成大杰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力气,微微一愣,“子秋,你病好了吗?”
房子秋接过搪瓷缸子,就低了头,苦笑道:“大杰哥,我不瞒你,我没什么病,我就是怕你不要我,做那么一副样子。”上午她听沈玉兰的话,心里想着,这些年,大杰哥估摸也心里有数了,他没有选择离开她,她也没必要再装下去。
成大杰望着她,半晌缓不过来神,脑子里嗡嗡的。
忍不住闭了眼睛。
当年的事,像走马观灯一样地从他眼前闪过。
那一天子秋衣衫不整地跑回了院子里,一头撞在他怀里哭,说她不活了,她不清白了,她们去和同志们接头的时候,被鬼子发现了,她失了身才侥幸逃回来。
他一开始只是想着权宜之计,暂时安抚住子秋,后面等她情绪好了,再慢慢说开。
没想到他们成婚一年以后,有一天他遇到了老乡,在家里多喝了两杯酒,第二天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手心摸着什么光滑温热的东西,低头一看,发现子秋躺在他怀里,身上一丝不挂,他的手放在了她胸上。
对他来说,不亚于一阵晴天霹雳,他走的时候,告诉玉兰,只要他活着,他就会回去找她。
但是对上子秋泫然欲泣的眼睛,他知道错不在她,他是个男人,而且他们现在是夫妻,子秋可能以为这是她的职责。。
果然就听子秋哭着说,昨夜他将她当成了玉兰,她也想报答他。
就这样糊里糊涂的,他和子秋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这些年,他并不知道当年子秋骗了他,第二次的时候,他在床单上看到了一抹血迹,子秋说是葵水提前来了,弄在了上面,问他会不会嫌弃晦气?
他当时信以为真,压根没想到,子秋会是处子之身。
成大杰嘴里一阵苦涩,这些话,他知道说出来,玉兰不会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