湫儿上身扭转,脸颊贴在江如济脖颈,难受地蹭来蹭去,口中一直叫他的名字。
江如济身子僵硬,心如擂鼓,大骂自己该死,这个时候,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
湫儿双手死死攥着江如济胳膊,指甲死死掐着他,呻吟声从未停过。
他不停抽打飘风,对它说道:“飘风、飘风,今日对不住你,你再快点,快点!”
北郡侯府终于到了,其实并不远,可江如济却觉得跋涉千里万里一般煎熬。
他跳下马,抱着湫儿:“阿爹、阿爹……”府里的下人从未见过他们的少主这个样子,一路上下人们惊讶不已的定住身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如济飞奔到醉杏斋:“阿爹,快救救她,她中了蛊毒。”江星磨不及披着衣服,见他这副样子,道:“你先出去,我来看看。”
江如济不动,江星磨道:“我要给她施针,导出毒蛊,你叫青淮来给她换衣服。你在这不方便。”
江如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要脱衣服,他此时脸又红了,忙跑出去。
出去就撞见了青淮,青淮还没睡,听下人说少主回来了,唐舒瀚应该也在,忙出去相迎,见少主匆匆忙忙抱着个女子,进了家主那,就跟了过来。
她还从没见过少主这样急躁,还以为看错了。
江如济站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下里面。青淮一会出来端出血水,一会拿出染血的衣服,一会又进去。
江如济也不敢打扰,只咬牙闭口不问,后来怕走动也吵到阿爹施针,索性驻足不动。
就这样,站到天亮。
……
晚霞赤红,坠到布满荒冢的乱坟场,斜阳下的高山密林被染成了暗紫色,好似云海中的巨石暗礁。
罗木葵师徒足点坟丘,穿过空旷的坟场,向密林深处奔去,又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两道人影一红一蓝,明灭可见,余天凌早已练就夜视的功夫,死死追着他们,不管不顾。
唐舒瀚不住提气,去追余天凌,心里抱怨不停,俗语言:“关心则乱。”说的一点不错,这小子狂追不舍,罗木葵明摆着是要引他进林子深处,这小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愣头青样的追去,可把他累死了。
脚下却加快速度,在草尖上掠过,只觉风在耳边呼呼作响。
余天凌见古树多垂绕藤蔓,急中生智,一手拖拽根长藤,向前奋力一甩,“嗖”地绕在罗木葵前面的枝干上,余天凌借力从他们头顶飞过,挡在了师徒二人的前面。
唐舒瀚又断了他们的后路,前后夹击,罗木葵不愿伤他二人,被逼落地上。
“师父,我们还追吗?那妖妇的徒弟身上还有一个死孩子呐!”屏翳站在幽深的密林前,说这话很明显是被吓到了。
“没用的东西。”云霄子冲着大徒弟的臀部就是一脚,屏翳揉搓着不轻不重的一脚,谄媚道:“师父,那鬼峒宫就在深山密林之中,苗人进了林子,如同如虎添翼,我的小命丢了不打紧,师父您老人家可不能有闪失,不然,那光大玄门,名垂史册的千秋大业,谁来完成?”
这番话说的云霄子极其舒坦,他也怕鬼母师徒再耍出什么诡异招数,眼看天就要黑了,荒山又多虎狼,不如在山下守株待兔。
屏翳见云霄子就地打坐,忙在附近捡些枯枝,点火做起饭来。
“也罢,等等看,他们若不出来,天明再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