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赢!咱俩买水喝。”小二高兴地拿着钱去玩了。
有时这么想,当年是不是我惯坏了他,且一直有着爱打牌的习惯。但反过来想,只要开心就好,人的本性如此,即使我不给他钱玩,以后自己挣到钱了同样玩。这种习惯是由自己约束的,环境造就人生,也许是他辍学后无所事事形成的。
生活,只要高兴、快乐就好!
一直玩到十一点,工作人员把灯熄了,他果然没输,赢了且翻倍。
我们村同行共三个人。第二天上午体检开始,第一轮同行的小波因皮肤有炎症淘汰了。我因身高差一些也被秒刷。只有小二顺利过关。
当天被送回到村时,已是晚上八点半了,我与小二在路口下车后,领着他直奔福爷的饭馆,叫了一份萝卜炖排骨。那时平常很少能吃上的。
小二问:“谁给钱?吃不起呀。”
“村委会。如果他们不出钱,我掏。”我清楚村里有招待费,所以回答的很硬气。
那一餐,小二吃得很香、很饱。他消瘦的小脸红扑扑的出着汗……
贫农且无政治污点的小二政审轻松过关。
春节前送他当兵走的那天,村委会的民兵营长问我。
“福爷的饭馆那餐是你的主意吧?好家伙,吃了我一百多,不简单呀!”
何止不简单!农村匠人的工钱每日才刚涨到十块钱。
当时知道小二体检合格,当兵肯定能走,那餐我叫了双份,多余的一份让小二带回家,留着第二天吃呢。并且还拿了福爷仅剩的半条彩蝶牌过滤嘴香烟,留着他招待客。
不吃白不吃!
那是我第一次吃饭让村里签单,而且是至今仅有的一次!
那一年,小二刚刚十五岁。
27
那些岁月,致富的门道千千万,而在村里,也遇上了机会。
新沙公路的翻修,承包山林,下海经商等脱贫了第一批人。
身体需营养,发财靠胆量。二姐那一年,卖茶叶又赚了两万多元。写信与邮钱回来时父亲很开心,每日笑咪咪的。
新沙公路基建,分发各镇由义务工完成。而熊河段的由浒湾乡承建,而熊河村的义务工任务,分到了八里畈乡长河村处。父亲是生产队长,我也被安排去干了好几天。
由于浒湾乡距熊河村20多公里,村民来回不方便,剩余工程承包了我们村的彬哥、黑哥、靓哥、怀哥。
三人赚到了好几万元,每人并新买了摩托车,颜值倍涨,很是风光,让村人极其羡慕。
叶集的木材市场,有商贩过来收购树木。那三年,我们附近山上的成材树木砍伐近无。所有乡亲又是用木柴起火做饭。一到秋天,除了茶仔园、松林与各村庄的风水树,砍得光秃秃一片。
装修组合板的兴起,松树也难逃厄运。彬哥、黑哥、靓哥又开始承买承卖松树。
但那年上级的林业政策突然收紧,有一日三人突然被检查传讯。
由于是承买承卖,三人的非法收入全部没收并罚了款,而修路所赚的钱尽皆赔光。而彬哥,因翻新房屋花了积蓄,无力交罚款,还被拘禁了两年。
虽说那个年代致富靠胆量,但也是建立在守法的基础上,有时擦边球可以玩,但必须有实力才行。
而父亲,却把二姐那些年赚的钱、在家做生意倒腾没了。
命由天注定,半点不由人!
28
春节前,二姐从天津归家,除了日常礼物,还给我买回了一件皮衣,花了三百元人民币,在农村算是天价了。
师傅帮二姐介绍了一位李姓的男朋友,是位复员军人,父母早逝,更是师傅的外甥。见面那天是在镇上,二姐带上我一块去的。当时相谈甚欢,二姐很高兴,便约了他(李哥)去了我家。
春节李哥在我家度过的。与他的交谈中,方知南方改革开放以后,比电视里报道的还玄乎,经济发展让人叹为惊天、一日千里,只要有能力,挣钱比内地容易。
我便萌生了去南方的念头,私下留了李哥的地址。
春节前我退了潘医生的房子,把服装加工的所用设备,搬回了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