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到底还是偏心嗣子的生母,一早就让叶延春临时搬迁到了椒房殿,以免景福宫的兵力不足以护她周全。此间偏殿就是叶延春暂住的地方,起居用度只是稍逊皇后。
连决没有与她推搪,反正舍不得心上人受半点委屈,此刻也管不了什么尊卑体统,直接借用了叶延春的卧房。
芳卿昏迷间被他抱着,意识并未完全丢失。她在男人的急切与爱护中沉沉浮浮,迷迷糊糊想起了少女时候。
十几岁时,永康常常因为自己的不如意,对她动辄又打又罚。有一次她在花园里罚跪,因为守夜好几天没睡觉,又挨了板子,最后累昏了过去,是霍成烨抱着她去见了医女。
他的怀抱也是这样坚实而宽厚,充满热腾腾的力量。他的焦急和疼惜不用言说,全都源源不断地透过他的胸膛,传入了她的心里。
如此纯粹的怜惜和温暖,她只在霍成烨一个人身上体会过。哪怕意识不够清醒,也足够感受到抱着她的男人有多么爱她。病痛虽折磨着肉身,可她的心却舒适得要化了。
“成烨……”芳卿靠着连决的胸膛,发出了一声充满眷恋的呢喃。
连决将她放在床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她想抱住他,却没有力气,只是弱弱地哀求着:“你不要走……”
连决低着头,没有反应。
半晌,他动了动,却只是将芳卿放平了,让她舒舒服服地在床上躺好。
连决装聋作哑地给她盖好了被子,她却不欲放过他。她紧闭着眼,脸上却分明流露了哀伤的神色。
她还在爱着那个只能令她难过的男人。
连决与她近在咫尺,却眨眼间隔了千山万水。赋予彼此的浓情蜜意都成了镜花水月,一场空。
芳卿躺在床上,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怀抱,难过得蹙起了眉。
“我不要一个人……”她向他索求,却不是对他索求。
连决坐在床边,装作没有听见——即使内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叶延春还在外面吩咐宫女打水。
他不肯覆上去满足她的需要,固执地不肯当霍成烨的替身。芳卿醒着的时候,他对她百依百顺,当她没有意识了,他也不再客气,完全暴露着阴暗到可以吞噬一切的欲望,也无声地宣泄着对她的不满。
——他恨她的不公。
可是连决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就是不能离开。
——他因她的不公而爱。
连决静默地坐着,眼里愔翳无光。须臾,他伸手抚上了她的脸轻轻摩挲,让她重新感受他的温度,自虐般的等着她的反应。
可是芳卿似乎烧得更厉害了,连他的触碰都感受不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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