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一个温暖而干燥的怀抱将她接了过来。她费力地抬了抬眼皮,还是安心地昏睡了过去。
连决换了身干净的衣袍,擦掉了血腥味,还是拐了个弯儿往皇后这里走。他负手皱着眉,脚下虽然没停,但心里一直两面煎熬。
等他看见芳卿扶着红柱摇摇欲倒,顿时什么也不顾了,直直地奔过来接住了她的身躯。
“令君。”连决开口唤她,她却没有意识,无力地倒向了他的怀里。
他一下子搂紧了她。
椒房殿附近都是侍卫。粗大的廊柱挡着他们,但霍行泽一直在殿前殿后巡视,不一会儿就绕到了这边。他见芳卿昏过去,也面色一变,大步走上来,问:“她怎么了?”
连决拿手背贴上了芳卿的额头,看着她的睡颜道:“可能是泡了冷水,有些发热。”
霍行泽见状却勃然大怒:“把你的脏手拿开!”
他对连决横眉怒目,而连决看了他一眼,非但没有把“脏手”拿开,反而双臂都拥住了芳卿。
明知她不需要,连决却还是将她抱得更紧了。占有欲也好,挑衅也罢,他绝不肯让霍行泽将她带走。谁都休想。
他一把将芳卿横抱起来,冷森森地说:“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吵架,让开。”
“你要干什么?!”
“带她去休息。”
霍行泽却不肯让,非要连决把人留下:“这里是椒房殿,容不得你放肆!”
连决抱着芳卿,讥诮地笑了。
“霍指挥这是替谁做的主?”他的语气阴冷而威吓:“娘娘吗?”
霍行泽立即瞪大了眼睛,震悚又心虚地看了昏睡的芳卿一眼。
她昏迷着,什么也听不到。
于是,连决眼中的讥刺更深了。
两个男人之间仍旧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即使霍行泽已落于下风,但他脚底生根一般,好像不肯退让半分。
打断他们的是来给皇后请安的叶延春。她远远看到两人对峙着,不禁花容失色。
“两位郎君,不要吵了。”她疾步走来,“你们明知道这里是椒房殿,这样争执是想害了郁令君吗?!”
“贤妃娘娘。”连决抱着芳卿低了低头,算作行礼,“可有地方让令君休养?”
他也不想惊动皇后,如有叶延春帮忙最好。她自是连番点头,要为他带路。
霍行泽站在一边,这次居然没跟连决争抢,阴沉着脸自愿退了一步,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芳卿走远了。
连决顾不上疑惑他的态度,脚下生风似的跟着叶延春的指引来到一间偏殿。走到最后,他已经比叶延春快了好几步,不忍芳卿再多吹一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