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四方小院,宋锦安看着连夜写出来的两封信,拿起就用火折子点燃。
幸好特意将信封做旧,又有意将两个信封上的字写的大不一样,否则那刘县令定然心生疑虑。
可即便如此,此人多数还是会派人去查。
但只要不去徐元盛所在的襄州调查她,此事定不会出现纰漏。但倘若此人当真去了襄州,只怕就麻烦了。
突然,外面响起一人的喊叫声——
“是陈将军来此上任了!”
陈安宁来了?
宋锦安急忙将手中烧的只剩一角的信封扔了,又匆匆收起腰牌,快速走了出去。
只见远处乌压压的一片,走在前面的几人皆是骑着高头大马。为首者正是陈安宁,一身铜色铠甲,愈发衬得他气势强大。
随着身下骏马的缓步前进,距离宋锦安也愈来愈近。
但不知为何,宋锦安莫名有种那人好似也在看她的错觉。直到陈安宁行至她身侧,宋锦安才确认,此人确实是在看她。
但也仅仅是看,眼神疑惑,转而又似透着几分了然于胸。
等马匹逐渐驶远,士兵也整整齐齐的跟在其身后。彼时整个福鹿县的百姓也纷纷出来围观,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高将军都被带走多日了,陈将军到今日才来上任,也不知那些朔北人还能否找到。”
“嗐!陈将军虽说是才来上任,但他早些时日就命手下前来此地接管军营事宜,只怕早就在暗中找寻朔北人了。”
“这等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家表兄就在这珣州戍边当兵,这等事全是他告知我的。但听闻霍大将军也需得派人捉拿朔北人,也不知何时能找到那些人。”
……
宋锦安握紧了荷包中的腰牌,眼底晦暗不明。
四方医馆一事还未能解决,现下陈安宁就来了,看来又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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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霍无妄每日都下乡收药。孟祯则是在得到张叔准许后,带着人去张叔家旧院子,将其中一间房屋修补好。而宋锦安也不曾再去找过刘县令,更是对四方医馆一事只字不提,四邻皆以为她是要忍下这事。
就连张婶前来找她闲聊时也曾说过,她忍下这事才是对的。
而江家对此事虽心生疑惑,可宋锦安不计较四方医馆一事,于他们而言自是再好不过了。
许是心中愧疚,这一日江以荇还特意去了四方医馆。到的时候只见有十几个百姓在帮忙清理灰烬,看样子是要重盖这房子了。而宋锦安也在其中,一双纤纤玉手被灰烬染得如同墨黑。
看到江以荇时,宋锦安走去,“江郎中今日前来,是来看笑话的,还是为令郎所做之事来赔罪的?”
“宋姑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江以荇讪笑,“此事如何就能证明是吾儿所为?若有证据,宋姑娘只管去衙门里告。若无证据,断不可胡言乱语。”
宋锦安笑靥如花,回过头看向四方医馆那片灰烬,低声道:“江郎中明知刘县令会帮着江家,民女哪里敢去状告江家呢?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这话虽听的刺耳,但在江以荇看来却是笃定宋锦安是不会追究此事了。
看来她还算识时务!
“此事并非江家所为,更何况这四方医馆乃是我八弟的,难不成江家还要烧毁自家人的医馆?”
江以荇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又从荷包中拿出两锭银子。“这毕竟是八弟的医馆,既是要重盖,他如今又不在,我这个做大哥的也需得出些银子。”
两锭银子倒是也不少,白花花的看起来格外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