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两个人爬起来,对面坐着不说话。四只眼睛像四颗星星互相对射着。
叶兰英说:“锁林,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去做你应该做的事?你的心里没有我吗?不可能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吧。”
刘锁林说:“我很想,也很明白,可我娘告诉我,女人的身子是不可侵犯的,不到时候不能做对不起女人的事。”
叶兰英望着刘锁林说:“锁林,你真是个好人,我永远相信你!”说着,在刘锁林的脸上狂亲了起来,一直亲到了晨曦从窗外爬了进来。
第六章 狱中质疑嫌犯 锁森抠眼呐喊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已早早地爬了起来,向大山的顶峰攀去。赵玉香来到刘锁林的屋外,把锁林叫了出来,问道:“你说,我今天带不带翠翠去?”
锁林想了一下,说:“我看应该让她去,不管咋说,我哥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啊。或许我哥见到翠翠还能说点真心话。另外,就是枪毙我哥,也得让翠翠见上一面呀。”
“我耽心这孩子受刺激。”赵玉香担心地说。
“她留在家,没人照看,咱们还不放心。再说不让她见到她爹最后一面,长大了对咱们会有意见的,会受埋怨。”刘锁林说。
“好吧。”赵玉香点了点头。
锁林接着说:“昨天碰到我们拖拉机站的站长,他说今天要去县里拉化肥,我看你和翠翠先搭拖拉机到县里,再坐长途车去郊区监狱。另外,别忘了带上户口本。”
“带它干啥?”赵玉香问。
“兰英说的,兴许能用的上。”刘锁林说。
“好吧。你俩再睡会。”赵玉香说。
中原地区的九月,正值太阳高照,热浪袭人,连大地、大树、大河都被热得喘不过气来。白天,田间、地头、小路都很少有人走动,就连狗也都伸长了舌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流着口水,哈着热气。公路上偶尔驰过一辆汽车,车后一溜尘土,像烟雾一样托得很长很长。再看公路边上的房子和大块的庄稼地,像是被盖上一层厚厚的黄被,在烈日的照射下烤人。尤其是那些玉米、高粱的叶子都卷成了筒,像一个个小喇叭,有的抬头朝向了天空,有的垂头低向了大地。很多老百姓说,今年是几十年来最旱的一年,连水库、河流、池塘也明显的缺水。
在直通江南市郊区监狱的马路上,赵玉香左手拉着翠翠,右手拎着包袱,两人头顶着烈日,不顾满头大汗,焦急地向前走着。远远看去,监狱的大墙有3米多高,墙上拉着电网,拐角处都有岗楼,上面站着荷枪实弹的解放军战士。尤其是解放军战士背着的大枪上的刺刀,在强光的照射下,显得雪白发亮,再加上几个流动哨兵的走动,刺刀和刺刀的反射光影照在高高长长的墙壁上,有无数条光线在大墙内外晃动,让人感到这里离死亡越来越近。墙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庄稼地,墙内是几栋铁窗铁门的二层楼房,高墙中间紧紧关闭着大铁门,令人望而生畏。让外人看不懂的是,大墙内外竟看不到几棵大树。可想那些犯人连个树荫都找不到。赵玉香和翠翠根本不会想到这是看管犯人的需要。
翠翠瞪着恐惧的眼睛握紧赵玉香的手说:“奶奶,我怕,我怕!”
赵玉香低头看看翠翠,又抬头望望监狱的高墙说:“不怕,不怕,咱们在这坐会儿,稳定稳定神儿再去。”
祖孙两人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找了一块地方坐了下来。赵玉香脱下上衣盖在翠翠的头上。不一会儿,翠翠就闭上眼睛睡着了,眼角上不停地流着泪水。嘴里不停地说“我怕,我怕。”赵玉香把翠翠搂在怀里说:“翠翠,好孩子,不怕,不怕。”连说了几句后自己也不知不觉地闭上了眼睛。祖孙俩的眼泪湿润了脚下大片黄土。
赵玉香拉起翠翠迈着沉重地步伐向监狱的大门走去。此时,赵玉香和翠翠的脚步却越来越犹豫。因为赵玉香和翠翠同时在想:“还能不能见到刘锁森?”
在监狱的大门前,赵玉香稳了稳神,伸手敲响了监狱的大铁门。几声过后,只见大铁门套着的小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名正在值勤的警察。
二人急忙向值勤的警察大声请求道:“我要见我儿子锁森”,“我要看我爹”。
值勤的警察问:“你们是哪儿的人?与案犯什么关系?”
赵玉香说:“我们是青龙县跃进公社花月大队的人,我是刘锁森的母亲,这个孩子是他闺女。”
翠翠扯着警察衣角满脸泪水地说:“我要看我爹。”
值勤的警察说:“他在几队?什么编号?”
赵玉香说:“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前天被法院判了死刑的。我们祖孙俩来见他最后一面。”
“哦,我知道了。你们有什么证件吗?”执勤警察问。
赵玉香哆哆嗦嗦地赶紧掏出户口本递了上去。
值勤的警察仔细看了看户口本后说:“今天不是探视日,不能见,我看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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