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海川一头顶在俞烨城的脑门上,笑道:“我又不是傻子,在你身边多日,看见的听到的,琢磨琢磨也知道了。”
“这样啊……”俞烨城的手顺着他胳膊滑落下去,刚跃起的心随之跌落,继而苦笑,自己又在胡思乱想。
晋海川轻咳两声。
俞烨城回过神,倾身去关窗子。
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身体,晋海川怔怔的抬起手,指尖碰触到他的衣衫。
还没抓住,窗子已经关好,布料从指尖滑过,俞烨城重新坐在榻边的杌子上。
“明日一早,你派人去告诉罗行洲一声吧。”他顺势收手摸着下巴,“另外,让他把甪里大夫请来,随我一同去见邓刺史,就说我身体不好,要随时有人照顾,顺便给邓刺史瞧一瞧,看他的伤到底好没好。”
俞烨城听了这话,一丝忧虑从心头消散,却还是不甘心,“我明白了。”
晋海川从他语气里听出不爽,心情复杂。
从前的他,几乎不动声色的压抑着感情,任谁也看不透。
而今,言行有了起伏,甚至差点失控,外头的人以为是袒护溺爱他,实际呢?
罗行川是他唯一的软肋。
如果再一次失去罗行川,他会怎样?
手落在胸口,这副身体的伤痛成为他无法开口告知真相的顾虑之一。
正因为经历过死亡,他很清楚意志再强,也有无力回天的时候。
“又困了吗?”
俞烨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定神看他,打哈欠装样子,点头道:“是有点。”
“再睡会儿,我去练剑。”
“阿烨!”他猛地抓住他的手。
“嗯?”俞烨城回头。
晋海川笑笑,“等天气好,让我再陪你练剑吧。”
“好。”
晋海川松开手,看着他掏出怀里的东西,锁进柜子里,然后埋头出去。
他将窗子推开一些。
雨势不小,他从荷花池里捞出佩剑,雨水混着汗水,肆意挥洒间,三尺青锋铮铮,如银蛟呼啸在雨幕中。
他能从这些剑招中,看到他的恨意与决心。
有朝一日,他会乘风破浪,变得更强。
怎么能让这一身好本领,浪费在罗行川一个人身上。
阿牧送来新的冰块,放在角落里。
晋海川对他招招手,“有空的时候,帮我传个消息吧。”
阿牧应下,附身凑到他耳边。
交代完了,晋海川笑问道:“阿牧,你有喜欢的人吗?”
阿牧道:“没有。”
晋海川拍拍他肩膀。
深夜,俞烨城悄悄起身,套上一件深色衣衫,回到床榻边,望着熟睡中的人,轻抚过他的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