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人找到他们的。把卡车的大灯开亮,大概可以维持个一小时左右,再说,这条路上,不是没有车辆来往,也许还有警车呢。你先坐下休息休息,让我来。”
哈洛克把引擎发动,吃进排档,将车子慢慢滑到马路正中央,让车子横在路上,然后刹车熄火。他做这些开车动作时,是用两手抓住司机绑在方向盘上的手,照做不误的。
“好了,出来吧。”
“你……你们不能就这么把我留在马路中央!”司机吓得呜咽不已。“耶稣啊!”
“你上过厕所了吗?”
“什么?”
“为了你好,我希望你刚才已经上过了。”
“米海?”
“什么事?”
“还有无线电。他可能会利用它。这样他就会找人先来救他的。我们跑不远的。”
哈洛克抓起那管点四五大手枪,将车上的无线电整个敲烂,连同麦克风也砸成碎片,电线扯断。
“好了。我们把车灯全部开亮,免得别人的车子会撞到。”他说完,就跳下了车,把珍娜抱下来。“还有件事得办。来吧。”
由于路面上有积雪,再加上地势有点倾斜,车子可能会慢慢向下滑的关系,他必须再把车胎的气放掉。
哈洛克将那把大枪递给珍娜拿着,从腰里拔出那管小“勒马”。“那把大的声音太响,可能会把枪声藉着风向传到那座村庄里去,所以用这把小枪比较妥当。”
他奔到车后,开了两枪,打爆了两个后胎之后,又奔到前面,把车头的两个胎也打爆。这样车子就无法再滑动了。他插回“勒马”。
“再把那管大枪给我。”他对珍娜说,同时将衬衫从裤腰里拉出来。
她把枪递给他。“你要干什么嘛?”
“把枪上的指纹擦干净。不过也没什么大用,车里到处都有我们的指纹。”
“那怎么办?”
“反正也只有赌一赌运气,那个司机到时候一定一口否认枪是他的,他会咬定这把枪是柯侯德的。”
“然后警方一查这把枪,就可以查出许多凶杀的悬案。”
“岂止如此。他们还必定会去搜查那一个农场。大概那里面也埋了不少的死人吧。”他用衬衫下摆包住抢柄,打开车门,将枪丢到前座上。
“喂……喂!拜托好不好,老天!你就饶了我吧?”司机急得拼命大喊。“放我出去吧!我并没有对你怎么样!老天,我会被判十年以上的监禁哪!”
“那可不一定,只要你对警方说实话,也许可以减刑。仔细想想,嗯?”
哈洛克把车门甩上,快步向珍娜。“我车子停在刚才的来路上,大约四分之一哩的地方,你走得动吗?
她深情的款款的望着他,虽然脸上露出疲倦的神态,可是眼里却荡漾着生趣。“走得动,亲爱的,我很好……不管我们在哪里,只要你在我身边,就等于回到家一样。”
他牵着她的手开始走下去。“走中间,这样我们的脚印可以分不出来。”
她紧紧贴着他坐在前座,摸着他,倚着他,搂着他,把头撑在他肩膀上,让他把轿车一路开下去。
他们话很少,沉默的感觉十分隽永舒畅;再说,他们也太累、太惧怕了,再讲话的话,反而会更敏感,至少目前是如此。这种感觉,他们已经尝到过太多太多次了,用不着再去讲什么。
哈洛克沿着公路开驶向北,脱离“四叉地”之后,再朝东行,直驶哈利斯堡。这条公路很宽,积雪不厚,能见度虽然差,可是却可以开得很快。
“这条公路是主要公路吗?”珍娜问。
“是宾州州际公路。”
“开这条公路聪明吗?如果柯侯德被官方发现了的话,他们会不会注意这条公路呢:”
“绝不会。柯侯德恐怕打死他,也不会供出他认识我们这两个人。他会乱编一通,说是遇到了强盗。另外那个保镖也—样,除非被警方逼得没办法,他才可能会说出真相。等警方查出他过去的犯罪记录以后,大概他会跟他们讨价还价也说不走,我们绝对没问题的。”
“你是说警方,亲爱的,”她伸手按住他的手臂。“假如不是警方先发现的呢?你只是一心希望警方先发现他们,所以你才会这么想。但如果是别人呢?一个开了运牛奶卡车的农人呢?也许柯侯德会给他一大笔钱,塞他的嘴。”
哈洛克藉着仪表板上的微光,转头看她。她眼睛很困倦,眼眶下面还有黑圈,可是她在推理上,却比他要行得多。再加上这段时期,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当然更会步步为营,什么事情都会好坏两方面都考虑到。他忍不住弯腰去吻了吻她的脸颊。
“你真了不起。”
“我只是被吓怕了。”
“你的确说得很对。我确实是只想到好的一方面。不过就算有任何一方面发现到他们的话,大概也是七点半以后的事了。下个出口我们就转出去,朝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