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步步地向我靠近,而我不得不一步步地后退。我每退一步,都感受到了眩晕,我的力量在逐步逐步消失,这真的很糟糕。
眼前的人头一个个地在我眼皮子底下晃动起来,我咬了咬牙。终于,身后的衣服被一只手用力一抓,我正往后退去的右脚似乎踩在了一团棉花上,整个人掉进了一团漩涡之中。
双眼一闭,我转眼就跌进了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不,不只是我,是我和西观。
刚才的一切都不见了,眼前飘落的雪花安静得把外面整个世界隔离了,寒冷正向我袭来。
我记得这里,这是墨菲瑟。
他竟然可以召唤来这个幻境!
我记得那个幻境的出口在魔界,我冷笑:“你们果然是一伙的,一个是你,还有一个我一直非常信任的人。”
是的,还有一个我以前一直没有怀疑过的人。
刺骨的寒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我的鼻子和耳朵,相信他也一样。我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挣扎了两三下,发现根本爬不起来。
“你想要干什么?”他没有问另一个人是谁,而是在我跟前蹲下来。
我别过头:“去救奥塞尔。”
“好吧,我不会阻拦。”他抓着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如果你在乎他比在乎你自己更多一点的话。”
我转过脸去看他。
他看着我:“我很想知道一个看上去快死了的人到底怎么去救另一个快死了的人。”
我咬了咬牙,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去,也许我可以找眼前的人帮忙跑出这个幻境,但我觉得不需要。因为我记得墨菲瑟的出口,只要找到记忆中的那个泉眼。可我没走出五步路,被冰面一滑,华丽丽地摔了一跤。
“所以说,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他把我抱了起来,往前走了十米,把我扔进了冰水里。我冻得浑身发紫,牙齿也在不停地上下打着鼓,声音很明显也颤抖着:“你……你……”
而令我感觉意外的是,他自己也跳了进来。
“把你泡在冰水里对你的伤口有好处。”他说,“至少可以让你的伤口先不流血。”
受伤会让自己御寒的能力下降,此时我只感觉到牙齿不停地打颤,觉得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我似笑非笑:“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他终于让我看到了他最真实最阴暗一面,他说:“如果你不相信,试问你是怎么知道我想趁机泡你的?”
我冷哼了好几声。
“原来你赌气是这个样子。”他笑了笑,静静地伸手撩起我的发丝,“你知不知道你看上去很像一只暴怒的小猫?”
小猫?
我用力推开了他的手指:“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要把游的尸体藏在树上?”
他略微一怔:“我原本想要把游带离圣学院的,我不希望泉因为游的事情而动摇。可我还是去晚了一步,之所以藏起游的尸体,是不想让泉发现游已经死亡的这个消息。”
“真的吗?”
“我有什么理由骗你?”他说。
我想想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记忆是伤心的陷阱
他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肩膀上,抬起头来,仰望着这冰天雪地之上的天空:“陆易丝,你应该知道天界曾有一种美丽的鸟,你应该永远记得它的名字。如果你忘记了,我可以再次给你复述一下这个故事。这个小东西,因为太漂亮,曾被其它鸟类所嫉妒。所以,它虽然拥有无与伦比的光彩,却承受着同样无与伦比的绝望的孤独。后来,一场大火令它失去了羽毛的光鲜,它变成了一只最普通不过的乌鸦。于是,它失去了高高在上的一切,却也失去了孤独,它开始与乌鸦为伍,但享受到了交往的快乐。切奥斯在世的时候,曾对它承诺,可以让它变回原来的样子,随时都可以。可它却拒绝了,因为一个真正崇高的生命,不会为了虚浮的华丽而选择被世人彻底地遗忘。如果变回原来的自己却享受不到后来的快乐,它宁愿选择永远保持丑陋。”他停下了他的故事,“还记得那只鸟的名字吗?”
我怔住了。
“是泰赫斯。”他说,“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选择那个鸟的名字来给你唯一的女儿取名泰赫斯。但我想,你既然这样做,总有你自己的道理。”
虽然一直不曾说破,但我就是泰赫斯的母亲,这点让我无法否认。他也早就知道我是忒瑞亚,只是不说而已。
这么多年,他不曾遗忘的,更不消让我遗忘……
泰赫斯。
在我心里,这是个神奇而充满希望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