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
文宣帝便大告天下,称三皇子谢长闵图谋不轨,证据确凿,直接削去皇爵,将其移出宗籍,贬为庶民,流放海疆,永不得回京。
满朝文武皆是十分震惊。
庄妃的父亲程尚书原还有几分替谢长闵不平,可当他看到邸报上写着谢长闵曾暗中将庄妃推出龙舆,害得庄妃殒命后,整个人顿时便如遭雷劈般怔在原地。
老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后来还是进去奉茶的下人发觉不对,忙飞跑去请大夫。
大夫一瞧便惊了一瞬,忙拿出细长的银针给程尚书连扎了好几针,这才将人救了回来。
听说程尚书回过神后当即便恸哭不止,口中一直喊着庄妃娘娘的小名。
直言自己对不住她。
众人听闻后,心中皆是唏嘘不已。
因如今正有吴勇等人内乱,文宣帝为彰显自己仁德爱民,便将那无辜的戏班子赦免了,只罚了那班主一百两银子,以此作为惩戒。
而柳湘莲原是罪无可恕的凌迟处死,因见他最后肯主动招认,且水溶等人又替他美言了几句,只说柳湘莲也是为着保全意中人,这才不得不受谢长闵的胁迫,干了这等谋逆之事。
因此。
文宣帝最后到底还是留了柳湘莲一命,杖三十后将其流放北疆,永不许回京。
。。。。。。
及至柳湘莲起解之日,尤三姐一早便已命小厮备好酒水衣食候在驿道旁,好在他离京前送上一程。
两人见了面后,柳湘莲更是百般感念尤三姐恩义,只骂自己从前糊涂。
只见他短短几日便被折磨得形如枯槁,整个人已彻底没了往日的精气神,几乎要被那厚重枷板压垮了身子。
看到这,尤三姐早又忍不住滚下泪来。
“三小姐莫哭,为着我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当。”
说着,柳湘莲又惭愧道:“从前都是我误了三小姐,虽说这几日总在生死间悬心,倒叫我看明白了许多事情。”
“三小姐当初的情意是真,后来的死心亦是真,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我实在不该再百般强求。”
听到这番话后,尤三姐便知他果真是释怀了。
随即便欣慰着含泪道:“柳相公能如此想,自是再好不过的。”
顿了顿,她又接着道:“请柳相公好歹用些酒饭再走罢。”
闻言,那跟来的小厮便忙拿出一小包银子递给长解,笑着道:“请官爷通融通融罢。”
长解将银子接过,掂了掂后便道:“罢了,便在此歇息一会子罢,只是那枷板万万解不得。”
那小厮忙道:“这是自然。”
说着,他便忙将另一盒饭菜摆好,以款待这位长解。
不多时。
那长解吃得差不多后,便直接起身催促柳湘莲道:“到时辰了,不宜再多耽搁,咱们还得赶路呢。”
尤三姐一听,眼圈儿顿时又红了起来,哽咽着道:“还望柳相公路上珍重,今后怕是再不得相见了。”
柳湘莲带着满身枷锁不好行动,却仍是郑重拱手行了一礼,“多谢三小姐,柳某无甚心愿,只盼三小姐能一生顺遂罢了。”
说完后,柳湘莲便拖着厚重的步子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