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集团旗下有B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陆升作为建筑公司,自然是想和简易合作的。
“陆先生,生意上的事,你最好找我的下属谈。”简玉柏说着,看了看车里的顾知,“现在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家陪陆太太吧。如果是我,会更喜欢家庭和睦的合作伙伴。”
简玉柏说完,便上了车。奥迪A6渐行渐远,车子里一片宁静。
顾知是真的睡着了,靠在后座上,不声不响,只剩均匀的呼吸声。
简玉柏看着她,抚了抚她散在脸侧的头发,轻声地说:“顾知,我的情敌还真是多。”
*
第二天顾知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睛红肿,整个人像要爆炸了一样。
她扶着脑袋翻身,不禁记起自己最近一次宿醉,还是在萨尔斯堡为陆圻筹备婚礼的时候。
萨尔斯堡?陆圻?只这一秒,顾知便瞬间清醒。她“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便看到简玉柏躺在她的身边。
不过和那个在萨尔斯堡醒来的清晨不同,今天的简玉柏是清醒的,他的身上也穿着衣服。
顾知忍着头痛与他对视,只见他眸色深沉,嘴角紧抿,好像有点不太高兴。而那些被酒精暂时压制的回忆,就像退潮后的海滩,在顾知的脑子里一点点地浮了出来。
她的心倏地沉重,就连手脚都变得冰凉。
“把这个喝了。”简玉柏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一个马克杯,里面是温热的褐色液体,“是解酒药。”
顾知将杯子握在手里,却没有喝。
简玉柏定睛看着她,两个人就这么对峙着。顾知的衣服已经换过,脸也洗干净了,只是头发乱糟糟的,像顶着一个鸟窝。简玉柏看着她,率先败下阵来,就要伸手去理她的头发。
眼见白皙修长的大手就要探过来,顾知一个侧头避开,却发现他手背上深深的牙印。
这……该不会是她咬的吧?
“就是你咬的。”简玉柏一边回答她的疑虑,一边强势地掰过她的脑袋。他左手擒住她的下巴,右手就在她头上理着乱发。
“我为什么要咬你?”顾知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哑得可怕,嗓子像火烧一样疼。
“你撒酒疯。”简玉柏理完她的头发,就双手抱胸地看着她,“还说了很多……让人生气的话。”
顾知微顿,又问:“我说了什么?”
此话一出,简玉柏的脸色就整个变了。如果说方才的他只是有些阴沉,此刻的他就像寒冬腊月里的一场鹅毛大雪,冷得叫人畏惧。
就连他的声音也变成了冰渣,“你说,你要和我分手。”
顾知闻言一怔,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仿佛他不是简玉柏,而是披着人形面具的怪兽一样。
其实关于酒醉后的情景,顾知只记得一些片段。简玉柏来接她的时候,她确实是睡着了。可当车子开回简园,她就又醒了过来。
之后便是一场混战,无论简玉柏如何好言相劝,她就是不肯让他近身。她一直在哭,像个凄厉的女鬼,还口齿不清地说些胡话,断断续续的,倒是让简玉柏明白了她伤心的原因。
就在那么一瞬间,他恨不得送游丽和连城下地狱。
最后还是肖伯做了主,打电话让陈医生过来。家里的几个佣人压着顾知,打了一针安定,她才安静了下来。
可就在顾知迷迷糊糊,眼看着就要睡着的时候,她的视线胡乱飘着,最后落在简玉柏脸上。
那一刻,她平静如常,却对他说:“简玉柏,我要和你分手。”
回忆至此,简玉柏不禁僵硬了身体。只见他紧紧擒住顾知的下巴,指尖微凉,“顾知,接下来的这句话你给我听好。我不管昨天游丽和你说了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分手的。”
“简玉柏。”顾知反而被他气笑了,“你果然派人跟踪我。”
如果他没有派人跟踪她,怎么会知道她昨天中午见了游丽?如果他没有派人跟踪她,又怎么会知道她晚上在酒吧喝酒?
“我不是派人跟踪你。”简玉柏的语气缓下来,试图解释,“我是怕你再有危险。”
“你就是我最大危险!只要和你分手,我才能彻底安全!”顾知吼着,终于失去了理智,“我就不应该和你在一起!我当时肯定是被猪油蒙了眼睛,才会以为你是喜欢我……”
“顾知!”她还没有说完,就被简玉柏一声怒喝打断。顾知不自觉地噤声,才发现简玉柏双眼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们认识这么久,他从来都是朗月清风的模样,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怒。就连两个人亲密,情到最深处时,他也是一副冷静克制的表情。如今这个样子,倒是叫顾知打从心底感到害怕。
可是这一次,她被伤得太深,心底的痛足以盖过这些恐惧。只见顾知沉默着,从床上下来,她将马克杯放回床头柜,用冷静的声音说道:“简玉柏,我要和你分手。”
顾知的这句话,好似最锋利的小刀,轻轻一挥,便斩断了简玉柏最后一丝理智。只见他长腿一迈,顾知便又被他拖回床上。他的力气大得惊人,顾知被他压在身下,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他的声音也很可怕,低沉得仿佛来自地狱。他问顾知:“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