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猜测的莱恩斯决定以最直接的方法解决问题,他诚恳地问到:“那么你拒绝我的原因是什么?”
“没有原因,莱恩斯。”安德烈回答,他的声音轻似羽毛,显得毫不在乎。
这样的轻叹莱恩斯并不陌生,在之前夜晚的屋内,四周泛着水蒸气的棺材里,安德烈用同样的语调对他说了一句“疯子。”,作为荒唐xing事的终结。
“安德烈,”莱恩斯沉默了片刻,接着道,“我不会因为你对欲望的放纵而消失。人类与血族的差别除了生命的长短,只在于人类过于脆弱,血族的食欲足以在一呼一吸间夺取人类的生命。巧合的是,我并不是属于这个脆弱的种族。我的生命足以陪伴你,也拥有制止你的能力。如果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全,相信我,这不是问题。即便血液流干,这具身体依然会存活。”
“放开这个不谈,安德烈,我认为你至少应该把手挪开,除非你很乐意屋内的两只蝙蝠听墙角。”莱恩斯同时松开压住安德烈后脑的手,试图让两人之间的气氛放松下来。
腰腹部持续处于紧张状态,即使是莱恩斯,在这样的情况下思考也有些勉强。
安德烈不动声色地站直身体,紧抿着唇,嫌弃地用衣角擦拭手掌,即便那上面除了莱恩斯皮肤的温度以外什么也没有留下。
“砰!”
不知道哪里突然刮起的风让打开的窗户骤然合上。
连带着响起的还有一声刻意放低声音的痛呼,随后隔着屋门,艾德里安肆无忌惮的笑声传来,毫不留情地嘲笑被窗户拍在地上的蝙蝠。
艾德里安捧着咒语书大笑,在安德烈飘忽而过的瞬间戛然而止。
“嘎啦嘎啦”,棺材盖子打开,屋内烛火摇了几下熄灭,整个古堡静谧下来。
唯有戴竹维持着蝙蝠的形态心疼地揉搓擦伤的翅膀软骨:“脾气还是那么烂。”
“把情人关在门外这种事,好像不太地道。”艾德里安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又体会了一下屋内诡异的气氛,说,“可惜维乔莱尔不在,这比他整天抱着的故事书有趣多了。”
戴竹恢复人形,左手小臂处有一大片渗血的擦伤:“我以为你对这些不感兴趣。”
“人类之间的爱情和我又没关系。”艾德里安不屑地送给戴竹一个白眼,“吸血鬼会喜欢别人可太少见了。你说那个猎人能活多久,我打赌安德烈最多能忍一百年不吃掉他。”
“……”戴竹撕开长袖露出伤口,没有布料的阻碍,擦伤很快愈合。他站起身朝远离艾德里安的方向走了一大步,“艾德里安,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以别人感情问题作为谈资的前提是,不要当着本人的面。”
一声清脆响声在艾德里安脚边响起,银质匕首准确地插进地板,刮掉半片布料。
艾德里安扭过头,正对上半开的棺材里一双血红的眼睛。
“安德烈?你醒着啊!”艾德里安抽出银匕首,尴尬地将匕首放在桌案上,
“我和你赌。”
“什么?”
“赌他活得比你长。”
“友情提示,上次和安德烈打赌我输得蛮惨。”戴竹在棺材合上后拍了拍艾德里安的肩膀。
艾德里安抱着咒语书,压下心中的慌乱问:“你输什么了?”
“也没什么。”戴竹仔细想了想,说,“就是被人关起来灌了几瓶圣水,有点疼而已。”
“……”
屋内沉寂下来。
片刻后,艾德里安随意翻着古书,打量着大厅内的漆黑棺材问戴竹:“安德烈这算是,喜欢上那个猎人了吧。”
戴竹看他一眼:“你看起来不怎么赞同的样子。”
“你和我都清楚什么是血族,表达喜爱的方式只有毁灭和占有。猎杀人类是我们的本能,食欲和喜爱会让安德烈吃掉那个猎人。”艾德里安说。
“莱恩斯没有那么弱。”
“所以他们依靠什么共存,刀刃相向是人类爱情的新潮流吗?”
“你和安德烈一样,不懂浪漫。”戴竹背过身,拒绝与艾德里安交谈。
戴竹透过圆窗看今晚的月亮,突然开口念到:“如果你是玫瑰,我将亲吻你;如果你是罂粟,我将折断你。你的露水沾湿我的唇,你的灰烬灼烧我的灵魂。”
“咚!”一本古书飞向戴竹的后脑,艾德里安扯着嘴角问:“这什么矫情的烂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