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翟。
桐异停下来思考,音乐变得欢快起来,有些吵闹。
崔先生。他还是说。
翟梦笑了笑,觉得他有趣。
你胖了。桐异说。
只是简简单单三个字就让翟梦脸色大变,他脸上失去兴致,放下酒杯走开。
聚会是谁组织的桐异并不知道,他来只是因为秦江躲到了这里。他像猎人一样等待他的出现。
笔挺的身躯从玩闹的年轻男女中穿过,弯身站停在起茶几前。灯光离开了这片区域,黑暗下谁也不能看清谁的脸。
您的酒。
桐异盯着他,问:谁的酒?
秦江先愣住,他以前就能一下分辨出桐异的声音,现在也还是没忘。
秦江抬起头,站直,从高处看着桐异,他举着手里的酒杯坐着,正是一副要让人臣服于他的姿态。
没有表情也没有其它动作,幽蓝的冷光照过来时秦江的脸上如将淡漠封固在上面,不过显得更加阴冷。
桐异也阴冷,但却像是刻意要掩饰什么才如此。
秦江转身,桐异随后起身。紧接着是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
吵闹的黑暗消失了,迎来了静默的黑暗,桐异很喜欢这种氛围,他笑了一下。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向他,因为他的手在滴血。
秦江的表情换了一种方式凝固住,带着一些慌乱,一些惊恐。他没想到桐异会是这样一个疯子。
当然了,他早该想起来。
鲜血很快将桐异的手染成暗红色,顺着皮肉的弧度往下滴,或许地板上还躺着一滩暗红。
服务生,他喊秦江,举着右手,你不准备带我去包扎一下吗?
八年前的夏夜,秦江在住房的天台遇见桐异,他就像一颗陨石砸在秦江眼前,令他避之不及。
送完最后一桶水,秦江把电动车停在江滩公园的人行道上,倚着栏杆吹风。
那是他不知道第几次离家出走。那时秦江和他阿姨住在一起,也是一个像他过世的母亲一样,漂亮却愚蠢的女人。
他接到桐异用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那头说:我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你会来救我吗?
他们已经几年没见了,但秦江知道桐异一直在打听他,哪怕相隔几百公里,一千公里,他还是能够听到那个让人发怵的名字。
像鬼影一样缠着他。
回到家时里面没有人,于是秦江直奔顶楼。
夜不是很黑,有月亮的残光,还有周围房屋的墙壁上电灯的光。风吹起少年的头发,桐异面围墙站立,像一只木偶。背影很瘦,和秦江一般高。
秦江没说话,桐异察觉到他,便向他看过来。那和秦江记忆中的轮廓不一样,变得更加接近一个男性。
你不是要跳下去吗?秦江冷声说。
跳下去就见不到你了不是吗?
桐异向他靠近,毫不客气地侵入他的安全范围,兴奋的目光逼进他眼里。
秦江越是退开桐异就越是情绪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