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沁虽然是站在我这边的,但在这个问题上,她真的不能理解一个可能要做母亲的人的心理。
“我知道,你别说了!”我最终忍无可忍地朝着王沁吼了一句,“你别忘了这个孩子要是出生了得管你叫姨!”
说完这句我转身进了卧室,重重把房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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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愤怒的时候,脱口而出的话往往是不经大脑的,而我情绪平定了之后,才意识到我的鲁莽又伤害了关心我的人。
第二天早上,当我准备为前一晚的情绪失控向王沁道歉的时候,却发现她在桌上留了豆浆和包子,人已早早地出门了。
她原谅了我莫名其妙地脾气,又对我无微不至地照顾,能交到这样一个朋友,实属我三生有幸。
我心里装着愧疚出发去了学校。今天周四,把课上掉之后,我准备周五去医院做个检查。
或许是心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今天去学校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系里开例会也心不在焉的。上课打开ppt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不过台下的学生显然是无法发觉我和平时的差别的,反正他们都没在听。
“苏老师,您刚才讲错了。”我正脑子一团浆糊的时候,忽然有个学生举手打断了我的讲课:“这幅画不是水墨画,是水粉画。”举手的学生既不是李随心,也不是交流障碍的怪咖,而是艺术系里的大才子郁珂。郁珂艺术修养高,艺术态度严谨,小小错误也难逃他的眼睛。
被学生指出错误之后,我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视线在教室里一扫,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第一排李随心和最后一排鸭舌帽,这样的课堂竟让我觉得有些稀松平常。作为老师的我喋喋不休地在讲台上说着无聊的内容,学生在讲台下睡觉、刷手机、发呆。
我平常不会想这么多没用的,今天或许我的脑子真的搭错线了吧!鸭舌帽今天为什么没来旁听,我也没有心思去追究了。
上完课之后,我收起u盘拿着包往食堂方向走。反正下了第四课,顺着人流不需要调整方向就自动被挤着往前走。
今天真的太过无精打采,绕过花坛快走到食堂门口了,却连路都没看一下。正准备进食堂门呢,我肩膀上却忽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我晃神间转过头去,却在看到那人面孔时,浆糊般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
陈置玉!他从什么时候起跟着我的?我竟然完全没发现!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他顺手抄起我的手,装作和平常一样将我的手塞进他的臂弯,“多久没来学校食堂吃饭了啊,好怀念。”
我条件反射般地将手从他的臂弯里抽了出来,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竟没有多加阻拦。我转头疑惑地看他,他摊手,向我微微一笑。
我顿时觉得今天整个世界都错乱了,不武断、不横行的陈置玉,那还是陈置玉吗?
“你来学校干嘛?”我和他保持距离,警惕地看着他。
“这也是我的母校,我不能来吗?”他见我一脸防备,索性也不试图靠近,只和我并肩往食堂里走去,“听说好多老教授还是会在教师快餐窗口吃饭,你说我们过去会不会碰见他们?”
我心头压着事,没有心力和他周旋,“那你自己过去吃,我上二楼。”
“苏荇,今天不见,脾气倒是见长啊。”见我上了二楼,他三步并作两步也飞快跟上,“不想听听今天我来找你什么事吗?”
我管你说什么?只恨不能多一副耳塞把耳朵堵上,“不管你今天找来想说什么,我都不关心!”
陈置玉当场面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忍了这口气,挑起另一个话题:“孩子的事,我知道了。”
“什么?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我大惊,连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八度,惹得周围的学生都将视线朝我们投射过来。我昨天刚知道今天陈置玉就来找我了,这件事除了王沁之外我没告诉过别人,陈置玉又是如何得知的?难道是王沁将这件事告诉他了?我无意中攥紧了双手,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陈置玉不回答我的问题,却拉着我往二楼走,“放心,这件事我会安排好的。”
“安排?怎么安排!”我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地低声道:“陈置玉,我把丑话撂在前头,我不可能为你生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当然要打掉……”陈置玉顺着我的话说了一句。
我被这没心没肺的人气得肝疼,正当我准备说两句厉害的话反击时,却见陈置玉的表情忽然凝滞了下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蓦然转过头来看我:“苏荇,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可能为你生这个孩子!就算怀孕了,我还是要离婚!”
“你怀孕了?我没听错吧?”陈置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魔怔地喃喃重复着这一句,念叨着的时候脸上忽然换上一副癔症般的欣喜,“结婚五年了,我终于要有孩子了!”
我被他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皱眉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之前说的是李随心啊!她的孩子我会让她流掉的。你在意李随心怀孕的事,你会心有不甘,是因为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陈置玉两手紧紧攥住我的肩膀,用力之大抓得我肩膀生疼:“苏荇,算我求你了,这婚咱们不离了行吗?我们把孩子生下来,一起养大,我要给他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