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浩雅一脚刚踏进来的时候,就立刻对着李飞白挤挤眼,然后又看到了一旁的王宝钏,微微一笑颔首示意。
京兆尹这时候早就迎了上来,卑躬屈膝地对着姬浩雅又是行礼,又是问候,真的是处处体现出官员的崇古尚礼来。
姬浩雅安然相受,虽然二人品阶不同,京兆尹比姬浩雅还高了那么一级,但是地方官看到中央领导总是有着莫名的敬畏,尤其对这些能够接触到权力核心的官员,他京兆尹更是加倍小心地如供菩萨般供奉。
当然,如果这会儿站在堂下的李飞白愿意表明身份的话,这京兆尹估计也愿意对他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前头的铺垫都做完了,姬浩雅被请到堂上上座,他促狭地看着李飞白,李飞白却根本不理他,让他不免觉得自己这样风尘仆仆地赶过来真有些不值得,遂不满地对着李飞白砸了咂嘴。
人都到齐了,京兆府尹看了一圈,于是朗声道,“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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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王宝钏和李飞白屯居私盐的事,据说从厨房搜查出来的盐是从淮扬运来的海盐,对着那一份盐饼的样品,她表示自己根本没有买过。
“可是那天我分明看到你带进来的。”一个伙夫在一旁指认。
“哦?你也有眼睛?”李飞白看了他一眼,在一旁凉凉地道。
堂上的姬浩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很有碍观瞻,于是连忙收了口,又端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变脸的速度堪称国际一流。
几个人都看着伙夫,伙夫却支支吾吾道,“这,可是,我觉得应该是。”
京兆尹也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凭他多年的经验,屯居私盐首先要能买那么多盐。
官盐每一批都是做成饼状的样子,压好模,这样一看就能够知道究竟是哪一家出品。京中卖淮扬盐的不少,这么一大批的盐卖出来必然能找到卖家,堂上正有一个盐商,他也是刚才让杜卜拉撒变脸的原因。
只见京兆府尹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上,那个盐商同官府打交道多了,于是很坦然道,“这批盐确实是从我这里买的,而且买的人正在堂上。”
程舜铭看了一眼杜卜拉撒,却见他的双腿发颤,他又无奈地把目光转向别处去。
“盐是这位老板买的,他说是为酒楼供货,理由是他们的鱼都是包裹着盐烘烤的。”那盐商指了指杜卜拉撒,接着道,“最近淮扬盐本来就紧张,我原也不想卖,但是他出的价格要比市场上高出一倍多。”
屯居官盐在盐价平稳的时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然而最近淮扬一带的盐产量突然被限制了,造成各地盐荒,中书省这才颁下命令,为了维持盐价的稳定,非官盐经营户不得囤货居奇。
而选择在这时候大批量进货显然是不明智的,但是为了栽赃陷害,把所有产业都吞下来,杜卜拉撒明显是花了不少本钱。但他自恃认识了京兆府县丞,可以通过这个罪名一举将王宝钏和李飞白下入大牢,于是也就冒着风险去进货栽赃,谁知道事情居然会闹这么大。
盐商这番话已经让大家明白了,然而栽赃这一罪证量刑如何,还是要看京兆府尹,只见他略微沉吟了片刻,又转而看向坐在一旁的姬浩雅。
姬浩雅摆弄着扇子,对他道,“那人不是还告他二人另一个罪名么?先接着审吧。”
京兆府尹点头,于是又问杜卜拉撒道,“你说他二人私自侵吞了店中的财务,可有依据?”
杜卜拉撒觉得还有扳倒他们的机会,于是连忙向程舜铭使眼色,程舜铭会意,毕竟是自己的老板,如果他倒台了,自己要去哪里混饭吃还真不好说。
从袖中拿出了几卷账目递了上去,缓缓道,“虽然我主管账目,然而这店中不少伙计都是李飞白请来的,按照我的估算,这酒楼中的开支和收益应该是三比一的收益率,然而,近日我却发现不少伙计吞了我们的钱财,并且转到了王宝钏和王追宝的账目上。”
王宝钏一直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听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一眼程舜铭,程舜铭却不慌不忙,有理有据地把所有证据都摊开在堂上。
等她看向李飞白的时候,却见他根本不担心,只是一味地看着程舜铭,嘴角的冷笑让王宝钏都感觉到寒意。
这时候,王宝钏看到李飞白对着副掌柜郭宏天使了一个眼色,郭宏天一直像隐形人一样,话从来不多,但是很尽职,只要王宝钏有什么事情麻烦他,他总是能在最快的时间办完。因为他是李飞白请来的,所以王宝钏对他就是比旁人多出了一份信任感来。
郭宏天在程舜铭说完之后□来道,“府尹大人,小人有事禀报。”
京兆府尹望了一眼李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