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水长,道路崎岖,田慕贤说的一点也没错。
越往南天气越好,风光也越好,江南山水无比迷人,但是路实在不好走,官道也是土路,只不过比普通道路宽阔些,来往车马多一些,再加上雨多,也坑坑洼洼十分难行。
上次从庄子赶往滕州,虽然也是土路,但基本都是平原地区,要好走的多,而且路途也近,不过六七天就到了。再加上那次是为了逃命,一心只想快点到达,早把颠簸抛到脑后了。
不象这次,陈萝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古人远行的不宜。
车子用料再精贵,车厢陈设再华美舒适,车轮却只能是硬木嵌铁条的,完全没有任何缓冲和减震
只要出了城,道路就一直坑坑洼洼的,直颠簸摇晃的陈萝痛苦不堪,直觉得全身都要散了架子,连饭也吃不下去,没几天就瘦了一大圈,甚至晚上睡梦中都觉得床在摇晃。
好几次翻山的时候,马车拉不上去,玲珑和玛瑙只得下来步行,只让陈萝一个人坐马车,实在难行的时间,陈萝也只能下来步行,在那些崎岖的山路上,步行比坐车要好受的多。
而骑马的几个人就好受多了,要不是马车拖累,速度要快的多。陈萝这才明白,为何当初田平安和田慕贤祖孙俩坚决反对她跟着去。
幸好玲珑和玛瑙是从小吃惯苦的人,如此每日饱暖不愁,又不受打骂,还能游山玩水,所以根本就不觉得苦。
而陈萝的身体从小被贺妈妈调养的极好,到了滕州之后营养又跟的上,她每天跳两个小时的舞也极好地锻练了身体,所以虽然难受却还挨得住,不至于途中病倒,倒让田慕贤放下心来。
她想到乔楠年仅六岁就被从富贵舒适的侯府送到越州读书,每年冬季最冷的时候都要千里迢迢从越州回京过年,过完年又得跋山涉水的返回去。
京城到越州要远的多,他那付小身板可受得了这种颠簸和艰辛?又没有得用的人照顾,这几年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越想心里越难受,把贴身戴的玉佩摸了又摸,除了长相这是她身份最好的证明,简直恨不得立即到达越州和弟弟相见,倒也不觉得旅途有多苦了。
坐了十几天后,行程过了大半,她们才渐渐适应了,气侯也一天比一天温热,她们都换上了轻薄的衣衫,心情越发好了,也有了心思贪看山水美景、江南风光。
陈萝下决心要学会骑马,等回程的时候没有什么事,就闹着跟大表兄学,等回去后嬷嬷这一关就过不了。骑马虽然风吹日晒,但以古代的道路状况,却比坐车方便快捷多了,也算是一种生活技能吧,
特别是关键时候还能逃命,就冲着这个,陈萝也要学会骑马,甚至还要学会驾车,她现在生活富足,衣食无忧,最缺的就是安全感。
二十多天后,他们一行七人终于平安到达越州,这里已是真正的南越风光了,阳光温热,花繁树茂,水乡风光旖旎动人,来往行人语调婉转,风土人情皆与滕州不同。
陈萝想到就要见到乔楠,又期待又担心,暂时顾不上去看什么异乡风情与江南山水。
越州风俗比京城开放,来往的闺秀妇人都不戴面纱和帷帽,否则一看就是外地人,反而容易引人注目,因此准备的面纱和帷帽几乎没用。
嬷嬷说他们姐弟刚生下来几乎一模一样,这个年龄的男孩还没有发育,侯府公子又养的精贵白净,也是长发半挽半垂,锦衣着身,估计也是很象的,万一被认识乔楠的人看到,一定会引起怀疑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糟了。
乔楠表面上只有一个书僮跟着,可谁知侯府有没有派什么暗卫之类的?毕竟他是唯一的子嗣,相信长平侯府也是不敢让他有半点闪失的。
因此他们不敢大意,打听到南越书院的位置后,就找了一家离的较远的客栈,要了几间上房住下。
赏了一点碎银,把店小二叫到房中打听了一下,陈萝坐在里间,隔着屏风听着,他们并不敢问的太深,只说是外地来探亲的,家里有个兄弟学业好,想顺便打听一下南越书院的情形,看看是否要送他来此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