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朱氏一进屋又开始掉眼泪,刘氏也在一旁哭,白氏见两人都哭,也不好不哭。
&esp;&esp;屋里正哭得热闹,林老实领着胡郎中来了。
&esp;&esp;胡郎中四十来岁,身材干瘦,尖头尖脸,一双小眼睛打一进屋就没停住打量转悠。他将屋里全部打量一通,才去看床上的病人。
&esp;&esp;叶氏年纪大了,再加上乡下人也没那么多讲究,所以胡郎中就直接号脉,又看看了叶氏的眼皮,最后煞有其事地说这病很严重。胡郎中假装沉吟一会儿,最后从药箱里拿出一几粒黑乎乎的药丸,看着林老实和刘氏他们说道:“你家老太太是犯了心悸,只能吃这种补心丹,不过我先说好,这药可不便宜。”
&esp;&esp;众人面面相觑,最后朱氏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郎中,一丸药多少钱?”
&esp;&esp;胡郎中道:“一丸四十文。”
&esp;&esp;在场的众人又惊又愁,小声商量、议论起来。
&esp;&esp;朱氏更是叫苦不迭:“老天。俺们都是土里刨食的庄稼人哪有这么多钱。”
&esp;&esp;刘氏问道:“胡朗中,那我娘吃几丸能好?”
&esp;&esp;胡郎中胸有成竹地说道:“各人情况不同,有的几丸就能好,有的吃几年也不一定好。端看太太的造化了。”
&esp;&esp;众人一听,心里愈发地凉。这要是吃几年都不好,就算把家底掏空了也治不好哇。
&esp;&esp;胡郎中等着这他们商量抱怨完毕,又丢下一句话:“我看这样吧,我先让老太太服下药看看效果。若是她能醒来,你们再作商量行不行?”
&esp;&esp;朱氏率先点头:“行的行
&esp;&esp;的。”
&esp;&esp;胡朗中拿出一丸黑乎乎的药,朱氏和刘氏白氏三人帮着,终于顺利地让叶氏服下了药。
&esp;&esp;众人一齐提心吊胆地等着,胡朗中又指挥着三个妇人在叶氏身上又掐又摁。
&esp;&esp;约有一柱香的功夫,叶氏终于悠悠醒转。
&esp;&esp;她先是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然后缓缓地睁开眼,接着重重重地咳嗽一声。
&esp;&esp;众人立即围上来,“娘奶奶,你怎么样了?”
&esp;&esp;叶氏呼哧呼哧地喘了一会儿气,才慢慢开口:“没啥事,你们都聚在这儿做啥?”
&esp;&esp;朱氏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esp;&esp;叶氏皱着眉头听着,然后痛心疾首地叹道:“唉,我这个老不死的,又拖累你们,倒不如一下子跟了阎王去了罢了。”
&esp;&esp;林老实忙道:“娘,您说啥呢。啥拖累不拖累的,儿子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给您老瞧病。”
&esp;&esp;朱氏也赶紧表态:“是啊娘,我就是把嫁妆当了也不能断了您的药钱。”
&esp;&esp;……
&esp;&esp;胡郎中适时地□□话来,又说药丸的事。
&esp;&esp;叶氏一听一丸药要四十文,脸上像是受了惊吓似的,赶紧摇头摆手:“太贵了,我可吃不起。罢了罢了,我这把老骨头过得几天算几天,就不费这个钱了。”
&esp;&esp;胡郎中也没有再劝,只是长长叹息一声,接着叮嘱病人几句,拿起药箱就要告辞。
&esp;&esp;林家众人怎么可能让他走。朱氏一咬牙,果断地撸去手腕上的镯子,这可是她的陪嫁,平常她都是珍而重之地收在匣子里,只有在过年过节串亲戚的时候才戴上一会儿。
&esp;&esp;“娘,我当了这个给您买药吃。我可不能让人戳我的脊梁骨。”
&esp;&esp;大儿媳妇如此孝顺,其他人也必须得表态。林老实当下就吩咐白氏:“回去,把咱家的钱都拿来。”白氏不敢不从。
&esp;&esp;他们都表态了,刘氏也不得不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