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还想说啥,但我不让了。
多说无益。
“经理,要不我送送你?”
“水芳,但我只喜欢你。”黄东还是不甘。
“说啥喜欢不喜欢的?你既然都订婚了,那就好好对人家呗。你要和我说话,也行,但只谈厂子的事。”
“你……”黄东揉搓不了我,拿我没办法,想想就道,“水芳,你是个人精,或许以后还能有点气候。”
“我是啥人精?”
气氛缓和了,我就笑:“经理,待会我得出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得锁门。”我提醒他。
“行行,你撵我走,我不赖着。”黄东到底也要脸皮的。
黄东终于走了。如释重负,我吁了口气。
出了屋子,走上五分钟,我就去了电话亭。我得告诉我弟,今天下午我就回家。我估摸着,要到开春的时候,我家就能上梁了。
春天,万物生长,花红柳绿的,那样的天气上梁,我高兴。
“行啊,姐,那我来车站接你?”我弟也放假在家,听了我声音很高兴。
“你咋接我?”车站离我家也小二十里路呢。
“姐,我买了辆新的电三轮。开着可快呢。”
“啥?贵,你哪来的钱?”我猜,难不成是动的盖房子的那五万块?
我弟就笑:“姐啊,你给我的,我可没动。我是自己挣来的。”我弟的声音里带了止不住的得意。
“是嘛?”我将信将疑。
不过,我知道,我弟有点能耐。打小就有。夏天时候,我弟放暑假在家,没事去田里沟里,能吊上一篓子的黄鳝。一上午,就能卖个百十元的,不稀奇。这些钱,给我奶买菜买柴米油盐的,够了。
“姐,你回来,我再告诉你。”我弟笑嘻嘻的,挂了电话。
我就哼着歌儿,一路又回了出租房。接到我弟的电话,我心情好多了。
我决定睡个午觉,先收拾好东西。
哪里知道,因为前几天加班,我的精神一直处在亢奋的状态,这一睡,竟然到了晚上。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六点了。回家,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法子,只得又下楼去打电话,告诉我弟,我明天早上再回去,买东西啥的,耽误了。
我弟也没说啥。
我就去市买了点盐和糖,打算晚上煮几个鸡蛋吃。刚上了楼,推开门,扭亮灯,我就看见屋子里赫然多了一个人人。
那人端端正正地坐着,眉头紧蹙,咬着牙,一只手紧紧抚着胳膊。我看到,雪白的灯光下,他的手里不停地渗出殷红的鲜血。
这位不之客,是飙哥。对于他这样的神出鬼没,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极好。
我并不害怕。
“飙哥……”我淡淡叫了一声。关上门。
他看着我,问我:“有没有酒精绷带之类的东西,给我消毒。”
我走近一看,飙哥的胳膊像被人砍了,触目惊心的一道伤痕。我的衣角,沾染上了飙哥的一点血。
我说我没有。我问他怎么进来的?有人现没?
他说我的门没关好,我听了就疑惑。“没人现我。”他看出了我的紧张,努力挤出一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