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夏一惊,“小主的意思是……”
叶蓉放下手中的笔,指尖掠过光滑的白纸,美眸抬起,掠过寒光之色,“叶杏是怎样的性子,本主比谁都清楚。她今日能抢了本主的荣宠,决意不是这般简单。这背后,定有高人指点。”
抿一口香茗,叶蓉全然没有昨儿个失宠成笑柄的怅然失落,反倒更多了几分自信。
“这可如何是好?会不会冲着小主来的!”碧夏当下震住。
徐徐摇头,叶蓉放下手中杯盏,“本主不过一介贵人,还不至于让人这般费心对付。你且去问问,当日叶美人是如何拦驾承宠的。本主倒要弄清楚,其中有什么定数。”
碧夏颔首,“奴婢明白。”
这厢还说这话,外头却有宫女急匆匆跑进来,扑通跪地,“小主,叶美人求见,现下已经到了园子里,正往这边过来。”
“知道了。”碧夏冷冷的打发了宫女。
回头却见叶蓉依旧慢条斯理的品着茶,一脸素色,眉心朱砂痣灼灼其华。
60。叶氏姐妹的较量2
叶杏自外头款款而入,身后随着数名宫娥,手上托盘悉数摆放着绫罗绸缎以及皇帝刚刚赏赐的珠宝钗玉,各式各样的摆玩物什。
一袭明艳的水天蓝色流云广袖裙,千金一匹的浮光锦衬着叶杏娇艳可人的容颜。弯眉细画,明眸生辉,盈盈一笑间撩人心魂。肌肤胜雪,胸前那朵蓝色的蔷薇花因为呼吸的盈动而若隐若现,愈发让人挪不开视线。
细步灼灼行至叶蓉身前,叶杏大礼伏跪,以最恭敬的宫廷礼参拜叶蓉,面色娇羞而带着愧意,“姐姐,妹妹前来负荆请罪。”说着,美丽的羽睫处凝了几滴泪。
叶蓉也不做声,只是看了碧夏一眼。
碧夏随即上前,作势要搀叶杏,却又道,“小主多礼了,咱家小主并未怪罪之意。何况小主今非昔比,来日咱家小主指不定要小主您多多照顾,哪里受得起您的大礼。”
这是显而易见的讽刺,叶杏心知肚明又不敢当场发作。原先碧夏在国公府便是一直跟着叶蓉的,颇得叶蓉的遂意,故而碧夏的话语多半也是叶蓉的意思。
思及此处,叶杏一把推开碧夏,故作哀戚状,“姐姐可是怪妹妹夺宠?姐姐若然生了大气,要打要骂,妹妹都愿意,但求姐姐莫要气伤了自身,否则妹妹真当罪该万死。”语罢,竟嘤嘤啜泣,羽睫垂落,倒是梨花带雨的娇羞胜过自责。
“哪里有这么多的计较,都是自家姐妹。”叶蓉良久才道,这厢走过来搀起叶杏,不觉轻咳几声,“也是我素日身子不太好,故而无法侍寝也不能全赖妹妹。”
说着,拾起叶杏的手,颇有一副长姐关爱妹妹的怜惜姿色,“妹妹长得好,声音也好,姐姐向来都比不得的。虽说我嫡长,妹妹乃是庶出,但如今你我姐妹无论谁得了宠,只要心存国公府,又有何干系。你我乃是亲姐妹,若然还心存嫌隙,岂非要让人笑话?”
语罢,又是一番咳嗽。
叶杏心头有些异样,叶蓉刻意提及嫡庶尊卑,似乎是有意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在这嫡庶分明的时空,这是一道永远都无法逾越的沟壑。这也是为何叶蓉姿色不比叶杏,却得了贵人的身份,而叶杏空有美貌也只是个小小的美人位份。
缓缓吐出一口气,叶杏眉角微扬。
心道,庶出又如何,在这宫里,恩宠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姐姐可是哪里不舒服?”叶杏瞧着叶蓉也不似假意,好像真的身子不适,不由的凝了娇眉浅浅道,“碧夏这丫头如此不顺心,也不知传御医给姐姐瞧瞧。”
叶蓉摆了摆手,“原是旧疾,吃了不少药也总是不见好。你是知道的,我这身子惯来如此,也怪不得碧夏。时节如此,过了这节气就好了。”
听得这话,叶杏也只得颔首,眸色微转,“既然如此,姐姐可要好生将养着。”手一扬,宫女们将一干物什悉数摆在了叶蓉的桌案上,“姐姐虽不怪责妹妹,但妹妹寝食难安。这些都是皇上今儿个赏赐的,妹妹愧不敢受,自当敬奉姐姐。姐姐为长,这些理应姐姐先得。”
闻言,叶蓉眉头微蹙,却也不动声色,“妹妹盛情难却,然而这些太多了,姐姐怕是……”
还不待叶蓉说完,叶杏扑通跪下,随即又嘤嘤欲哭,“姐姐这是还在怨着妹妹吗?”
“好了!”叶蓉轻叹一声,又是低低的咳嗽,“碧夏,收下吧!”
碧夏颔首,便朝着叶杏行了礼,“多谢小主!”
见状,叶杏才起身一展笑颜。
叶蓉好似咳得愈发厉害,面色都泛着异样的潮红。碧夏便搀着叶蓉上了床榻,“小主近日身子每况愈下,御医叮嘱要好生静养,切莫惊扰才是。”
这话,显然是说给叶杏听的。
叶杏也不是傻子,这分明就是逐客令。
与其在这里碍眼,等着被人家赶出去,还不如自行告辞,也落得体己的大度。便上前冲着叶蓉盈盈一拜,“姐姐身子不适,现下好生将养着,妹妹改日再来。”
“咱们姐妹许久未曾说上话,不如……咳咳咳……咳咳咳……多坐会吧,你我……”叶蓉不断的咳嗽,一句话断断续续还未说完。
见状,叶杏眉目忧愁,“姐姐这样的身子可一定要静养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