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着叶贞斜睨一眼,叶贞便知晓了尹妃的意思,抽身退下。
外头,叶杏吃了闭门羹自然是不明所以,多少怨气暗恨生。她有现下荣光自然拜尹妃所赐,然而她好心好意登门求见,谁知竟得了这样的下场。要知道,现下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求着她,巴结她,何至于她自作自贱自讨没趣。
转身便走,叶杏眉目嗔怒,弄画与梧桐在一侧不敢吱声。
“小主请留步。”一声清脆的声响自后头传来。
叶杏眸色微敛,徐徐转身,却不改昔日的傲娇之态。如今她已然炙手可热,更将原有的那股子傲然表露无余。美眸飞扬,眸光锐利。薄唇微抿,胸前的蓝色蔷薇烁烁其华。
斜睨叶贞一眼,叶杏冷哼两声,却不置一词。
叶贞快步上前,冲着叶杏躬身行礼,“小主请留步。”
“哼,本主认得你。”叶杏冷然,隐隐觉得这人有几分眼熟。偏生得一时记不得,左思右想也不得其所。
面无波澜,叶贞保持着惯有的恭敬,“奴婢华清宫教习嬷嬷,随侍尹妃娘娘左右。上一次在含烟,与小主有一面之缘。”
闻言,叶杏的心头松了松,眉目却愈发凝结冰凉,“怎么,尹妃娘娘改变主意了?”
叶贞摇头,“小主恕罪,咱家娘娘确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不得与小主相见。还望小主海涵!”
“不得已的苦衷?”叶杏凝眉,“此话何解?”
“小主现下荣宠优渥,想必六宫皆知,只不过小主可曾想过,小主原先为何无法侍寝,而昨儿个夜里,又是何人侍寝?”叶贞也不道破,但凡说得太清楚,便失了原先的味道。叶杏过分傲娇,有些事必得她自己琢磨才能点入她的心头。
如此一说,叶杏骤然沉寂下来。面色微恙,眸光略略绽放着稍许忧虑之色。没错,她的伤拜贵妃所赐,而昨儿个夜里正是自己的长姐叶蓉侍寝。也怪自己操之过急,如今可算两头都已得罪。
如同握住了烫手的山芋,叶杏整个人都开始紧张慌乱。
叶贞低眉,看见叶杏袖中的手,不断绞着帕子,似要生生揉碎般纠结。
见状,叶贞顾自不动声色。她在等,等着叶杏自己送上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叶杏的额头竟有些细密的汗珠子,她突然一把扣住叶杏的胳膊,眉目灼灼,“还望姑姑回去通禀一声,请娘娘指点迷津,救我一救。”
闻言,叶贞浅浅福了身子,“小主莫要着急,正因为担心小主,娘娘才使了奴婢出来与小主交代几句。小主只消记在心头,自当安然无虞。”
“什么话?”叶杏微怔,源于此次的成功,愈发对尹妃的话言听计从。
“负荆请罪,登门拜谢!”叶贞意味深长的望着叶杏微微一愣的表情,笑得微凉,“小主冰雪聪明,想必明白娘娘的真谛。此次小主翻身,虽说是小主以命相搏之果,然究其原因,小主为何会失去侍寝机会,想必……小主知道该怎么做!”
叶杏颔首,“烦请回禀娘娘,嫔妾自知轻重,请娘娘放心。”
叶贞点了点头道,“小主自是聪慧过人,奴婢不必多言。只这放心二字,还是先放着罢,左不过是时间问题。奴婢代娘娘静候小主的佳音,还望小主步步生莲,早日一偿夙愿。”
“娘娘面前嫔妾实不敢放肆,只愿能得娘娘庇护,此生闲逸即可。”叶杏嘴上这般说,心里却在盘算着叶贞所说的八字箴言。
见叶杏稍有走神,叶贞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浅浅行礼,“奴婢一定转告娘娘。奴婢恭送小主!”
叶杏转身便走,没走几步突然回眸道,“除去上一次,你我是否还见过?何以我觉得你颇为熟悉?”
“小主抬爱,奴婢此身卑微,这张脸自然是久经宫闱,想来小主在哪里见过的,左不过忘了。奴婢谢小主记挂!”叶贞不卑不亢的回答,言语间寻不着丝毫错漏。
蹙着娇眉,叶杏似信非信的颔首,终于缓缓而去。
叶贞直起身子,目送叶杏缓步而去的背影,目光寸寸成霜。
指尖拨弄着腕上的红丝线,叶贞眉头微挑,眸色素冷。
你我何止见过,你和国公府欠了我一条命,一双腿,还有我赔付的一生,怎的现下便忘了呢?若然真的忘了倒也不打紧,我会教你慢慢想起来!让你明白,何为欲救而不能,何为仇何为恨!
转身,叶贞头也不回的走近华清宫。
叶杏离了华清宫,返回含烟,拾掇了皇帝的赏赐,一股脑的派人端着朝凝香殿走去。叶蓉昨儿个被囫囵个的抬出皇帝寝殿,可想而知,现下已经成了满宫的笑柄。生生被自己庶妹争了宠,该有怎样的切肤之痛!
碧夏奉上茶,望着神情自若的叶蓉端坐书桌之前,素手执笔轻描。
“小主还有心思练字?”碧夏愁眉不展,“如今这番境况,怕是人人都要看低了小主。若不是……”
叶蓉看了碧夏一眼,唇角微扬,低斥道,“多嘴!”
闻言,碧夏抿着唇不语,顾自垂下眉眼。
“你只道本主无心,殊不知是这宫里的有心人太多。一个个都开始蠢蠢欲动,既然如此,索性让他们都动起来,下次收拾起来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叶蓉不紧不慢的开口,娟秀而不失大气的字体跃然纸上。